萧延津还没有来得及表态,长孙云骁再次开口,颇有威胁的意思。“陛下政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由陛下操心了,不如陛下将这件事全权交给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事。”
只要交给长孙洛栖,他作为母族势力便可以帮衬。
这奉天皇宫,无论是谁要对他长孙云骁的妹妹和外甥下手,都该死。
萧延津这后宫,也确实该整顿了。
长孙洛栖抬头看着萧延津,显然,这次的毒害触及了她的底线。
她就想看看,萧延津会不会偏袒下毒者。
毫无疑问,不用脑袋都能想到,下毒者一定是后宫之人。
九子夺嫡,太子废了,她们的儿子才有机会成为太子。
这些人……矛头都是指向皇位的。
萧延津蹙了蹙眉,对于长孙云骁的逼迫,十分不满。
他是皇帝,可长孙云骁的气焰却永远要压在他头上。
一个臣子,威胁到皇帝身上,饶是谁都心有怒意。“皇后身体不适,还要照顾太子,不适宜操劳,这件事朕自然会查清楚。”
长孙洛栖的呼吸瞬间凝滞,眼泪灼烧着眼眶。
许久,才深深地吸了口气。
长孙云骁用力握紧手指,气压低沉的想要据理力争,被长孙洛栖拦住。“哥哥,陛下说的是……后宫之中,凶手是谁显而易见,毕竟都是陛下的女人……臣妾相信陛下能给泽儿一个合理的结果。”
站在长孙洛栖身后的红霞红了眼眶,她们娘娘说出这些话,该是多绝望,多心疼。
景宸站在一旁,视线始终都在长孙洛栖身上。
这个女人……到底能隐忍多久?
明明,她不该如此。
“好生照顾太子!再有闪失,为你们是问!”萧延津冷声苛责,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
内殿慢慢安静了下来,萧君泽的体温降了下来,太医也终于松了口气离开了。
长孙云骁和景宸也走了,后宫不能留外男,这是规矩。
走之前,景宸回头看了长孙洛栖一眼。
有种冲动,他想带她走。
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萧延津配不上洛栖,洛栖不该与他人共侍一夫。”出了皇宫,景宸沉声开口。
“有孩子牵绊,她早就被关在皇宫这座牢笼中了,萧延津便是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长孙云骁叹了口气。
“为何要同意她嫁给萧延津,这个人的野心一看就很重。”景宸不能理解。
“这就是萧延津可怕的地方,他太善于伪装和隐忍了,在长孙家助他登上皇位之前,他可不是今日这般样子。”此一时彼一时,皇家之人,薄情寡义。
景宸没有说话,只是跟在长孙云骁身后。
就因为孩子,因为皇后这个身份的束缚,就要把自己困死在这座华丽的牢笼中吗?
……
再见到长孙洛栖,是在半月之后了。
听说,萧延津随便找了个宫女顶罪,并没有处置背后之人。
只因,那个女人背后的势力,是萧君泽一手提拔起来的,要对付长孙家,萧君泽还需要用得到他们。
为了弥补长孙洛栖和萧君泽,萧延津赏赐了珠宝,绫罗,天下奇珍,可这些……在长孙洛栖已经死透的心里,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娘娘,自从太子中毒到现在,陛下一次……都没有来过,一直留宿云妃处。”身边的婢女心疼。
长孙洛栖双目无神地坐在院落。
听说那日云泠刚出生的小皇子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夭折,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萧延津夜夜留宿陪着,安抚着。
即使萧延津不说,长孙洛栖也感受得到萧延津的埋怨。
他将小皇子的死,安置在她头上。
无力地笑了一下,长孙洛栖揉了揉眉心。“如今云泠和她的母族最是受宠的时候,陛下疼惜,也在情理之中。”
“可太子……”婢女哽咽。
太子经历的同样是生死,皇后娘娘为了照顾太子几天几夜不合眼,陛下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吗?
“你有没有听说过民间的俗语,结发妻如糟糠。”
“娘娘……陛下让人将太子接走了,说他会让太傅亲自教导,还说娘娘您冲动任性,仁慈,寡断,不适宜培养太子。”萧延津这分明就是在挖皇后娘娘的心。
“既然这皇宫容不下我们……红霞,我们回家吧。”
皇后离宫了。
正大光明地离开。
后宫女人不得私自出宫,更不得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回家省亲,可皇后,永远都是任性妄为。
她越是这般,后宫那些女人就越是开心。
皇后无德,前朝便有人弹劾。
萧延津被皇后惹恼了,早晚有一天会废后。
……
“洛栖!”
长孙家后院,长孙云骁去了江南之地,景宸一直留在长孙家,想在回南疆之前再见她一面。
长孙洛栖刚从马车上下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景宸心口一紧,惊慌地把人抱住,试探的摸了摸脉搏。
“我们娘娘……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