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将至,冰雪皑皑。
朝阳日常都要上城门巡视,只见万里冰封,苍茫一片……
这关外,是无主之地,是匪寇蛮人滋生繁衍的地方,他们生性残暴与野兽无异。
如若这天下一统,四海升平,又怎会有那么多的关外牧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又怎会有这么多的边关百姓,备受欺凌。
“爹爹,当年的古嘉王朝昌盛之时,连海岸对面的夷族都会年年朝奉。四海归一,百姓安居,有最美的景色……”朝阳是在书中看到的,古嘉赋中有记载。
“传闻古嘉王朝在开元年间达到盛世,四海升平,八方来喝。”木景炎点了点头。
“如今,有野心之人蠢蠢欲动,关外战争四起,西域暗魅楼蓄谋已久。大虞……也开始对南疆下手,这天下又将落在谁的手里。”朝阳只觉得凄凉。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规律,也是人心贪婪和欲望的规律。
“得民心者得天下。”木景炎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无法预测将来这天下会落在谁的手里。
可能得到民心之人,必然能所向披靡。
这天下,从来不是帝王掌权者一人的天下。
百姓拥护,则国运昌盛,百姓摒弃,则天下动荡。
“古嘉王朝晚年,皇帝昏庸无常,滥杀无辜,这才有了暗魅楼创始人这个隐患,毁了古嘉千百年的基业,如今又想扰乱这天下局势。”
“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只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通过观察古今历史,阴阳变化,窥探人心贪婪和思维的规律,提前预测事物变化的征兆,从而提前控制事态发展的趋势。
得天下者,需尽知。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木景炎眼眸深邃地看了朝阳很久,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谁说女子不如男?
朝阳在边关的每一日,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朝儿若想要这天下,饶是男子又何争?”木景炎笑了笑,眼底满是自豪。
这样的孩子,谁会不喜欢。
“爹爹过奖了,朝儿只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朝阳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
“巡抚大人!”
城墙下,马忠冲朝阳摆手。“快下来。”
朝阳楞了一下,不知马忠寻自己是何意。
“朝儿猜测蛮人会在这场大雪后进攻,因为那是他们粮草的极限了。”朝阳看了木景炎一眼。“爹爹,咱们要早作打算了。”
木景炎点头。“有爹爹在,别怕。”
朝阳笑着点头,欢快的跑下城墙。
木景炎笑着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
“巡抚大人,您跟我来。”马忠一脸神神秘秘,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朝阳一脸疑惑。“马将军捡到银钱了?”
“自然不是……”马忠一脸怎么可能在雪地里捡银钱,将营帐帘布掀开。“有人在等您。”
说完还憨憨地笑了笑,鼻头冻得通红。
朝阳走进营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摁在了怀里。
身体僵硬了很久,朝阳以为自己做梦。
从离开京都到现在也有数月,她和萧君泽分别两地,从未想过这么快能见面。
慢慢回神,朝阳蹙眉捏住萧君泽冻红的耳朵。
“疼,疼,朝儿,疼。”萧君泽疼的跺脚,这边关也太冷了。
朝阳眯了眯眼睛,还真是萧君泽,不是在做梦。“陛下太过胡闹,身为一国主君不坐镇京都,来这里做什么!”
萧君泽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紧紧抱着朝阳不肯松开。“朝儿,为夫这么想你,你却只想着训我。”
朝阳无奈,抬手拍了下萧君泽的脑袋。“此番前来边关,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我一人。”影卫就不算啦。
“你是偷跑出来?”朝阳更生气了。
“朕病了,王李两家为了江南之地挣得头破血流,朕趁机称病,也是好事。”萧君泽冲朝阳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好想你。”
“别抱着,相纸癞皮狗……”朝阳想推开萧君泽,可也不是真的想推开。
终于明白半推半就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无奈的笑了笑,朝阳干脆伸手抱住萧君泽。“我也好想你。”
萧君泽挑眉,乐开了花。“有多想?”
“很想……”朝阳笑。
“很想是多想?”萧君泽继续蹬鼻子上脸。
“陛下……”朝阳眯着眼睛威胁,萧君泽这才收回了不安分的爪子。
“烤烤火,刚到?”朝阳赶紧将火炉燃的旺盛了些,怕萧君泽受不了严寒。
“嗯,连夜赶路,日夜兼程,跑死几匹马,没有合眼,就想见你。”萧君泽边烤火,视线还不愿意从朝阳身上挪开。
“看什么?我这幅样子……”朝阳翻了个白眼,自己现在是易容状态。
“想你……”萧君泽将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两个字。
想你。
真的很想。
朝阳眼底闪烁着动容,将易容的面皮扯下,散落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