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妻室。”萧君泽下意识握紧朝阳的手,紧张的看着朝阳。
朝阳对萧君泽求救的视线视若无睹,冷哼了一声,甩开萧君泽的手便上楼了。
“我们吵架了。”萧君泽无奈的笑了一下。
柳茗烟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原来真的有家室了。“君公子,你的伤……”
“夫人是大夫,可以被照顾的很好,谢小姐关心。”萧君泽在刻意疏远柳茗烟,这个女人是柳门镖局的千金,可以有交情,但必须敬而远之。
朝堂不涉江湖事,江湖之人也不愿入朝堂后宫,这是规矩。
柳茗烟心惊了一下,君泽的夫人居然是大夫吗?那为何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让他长途奔波……
“君公子……”见萧君泽要上楼,柳茗烟咬了咬唇角。“马贼偷袭,多谢公子救了我们……可那蛊蝶是阴蛊,阴蛊害人,公子还是要考虑清楚。”
萧君泽眼眸沉了一下,显然并不想听。
“柳小姐也受了伤,早些休息吧。”对于萧君泽来说,蛊蝶维护他,他自然也将这些蛊蝶当成了亲友。
“君公子……”柳茗烟有些着急,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萧君泽知道这些蛊蝶的危险。
整个南疆的人都知道,阴蛊害人,这些蛊蝶是养不熟的,它们会蛊惑人心,会在人体内下虫卵,会害人。
可萧君泽现在显然是在护着这些阴蛊。
“小姐……”身后,婢女脸色惨白的找了过来。“您过来看看……”
柳茗烟扶着受伤的腿,走出驿站。
“小姐,我们的人到了驿站后就开始四处探查,怕再遇上马贼之类的险情,结果……再关外的草堆里发现了这些尸体,死状凄惨,有蛊虫寄生过的痕迹。”
“方圆能看到的就是君公子身上的蛊蝶,这些蛊蝶就是阴蛊,它们会害人……也会害己。”
“这种阴蛊会反噬主人的,君公子身上的伤之所以无法痊愈,自然是因为这些蛊虫。”
柳茗烟的脸色越发惨白,这些蛊虫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连萧君泽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可他根本不听……”柳茗烟有些为难。
“小姐,他现在是被这些蛊蝶蛊惑了。”
柳茗烟握紧了下双手。“君公子说,他的夫人是大夫,可以治他的伤……”
可那夫人似乎对君泽并不是很关心。
“夫人?”婢女互相看了一眼。“小姐,您可有看清,他的夫人可也是控蛊之人?”
柳茗烟摇了摇头。“你们悄悄去探查,不许被发现。”
“是!”
……
楼上,房间。
“何顾马上就会回来,你不是担心他是沈清洲的人?不想自己假死的身份被暴露,那就去你自己的房间。”朝阳警惕的看着萧君泽,手背在身后,握紧藏在腰间的匕首。
萧君泽看出朝阳在警惕,眼眸中透着杀意。“朝儿……”
声音有些苦涩,萧君泽走了几步,趴在朝阳的榻上。“我这幅样子,动不了你。”
“你!”朝阳有些恼羞成怒,可看萧君泽确实一副要入土的样子。
“朝儿,我若是死了,木怀成、木家军、木家所有人,还有春兰以及你在乎的所有人,都会被受牵连。”萧君泽知道朝阳不愿意照顾他,那他只好先威胁。
至少……朝阳还会理他。
“你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朝阳原本还愧疚,萧君泽如今这一身伤,病怏怏的样子都是因为自己。
可看到萧君泽依旧如同从前一般威胁自己,瞬间眼底只剩下了冷漠。
萧君泽安静的趴着,趴在床榻上沉默。
蛊蝶破茧,他濒死之际……朝阳说过的所有话,哭求他不要死,他都能听到。
他这般威胁朝阳,也是为了让她……不要对自己存有愧疚。
他救朝阳,保护朝阳,都是心甘情愿。
他在赎罪。
虽然不知道这份罪责要赎多久,但他愿意等。
“嘶……”伤口突然疼的厉害,萧君泽隐忍的咬住自己的手指。
朝阳看了萧君泽一眼,小傻子……在疼的时候也会咬手指。
别开视线,朝阳将萧君泽后背的纱布揭开。
因为长时间的奔波没有换药,萧君泽后背的伤已经和纱布粘在一起,轻轻一揭疼的撕心裂肺。
“你忍一下……”朝阳倒吸一口凉气,萧君泽到底是怎么忍耐的……
萧君泽没有说话,只是疼痛到眼眶发红,额角沁出细汗。
朝阳蹙眉一点点的剥离伤口上的纱布,起身浸泡新的纱布,让驿站的小厮去端热水。
“我将食腐蛊放在你的伤口处,有太多腐肉需要处理,我工具不够,你忍一忍。”朝阳的声音下意识放低,她知道萧君泽现在到底有多疼。
这种疼痛不亚于剥皮抽筋的酷刑。
萧君泽全身紧绷,汗水已经浸透发丝。“好……”
萧君泽笑了一下,只要朝阳眼里还有他……就算当初朝阳选择蛊蝶寄居在他身体的时候,他也毫无波澜。
那时候他也想赌一把,赌赢了活下来,赌输了……不知能不能还清和抹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