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神火从王座下蔓延开来,蛇皮、篝火、锅碗,所有的一切在碰触到神火的瞬间化为灰烬。
朵朵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不是觉得,哄着本尊喝一口,就没人敢追究你了?”
夕玄走下王座,踏火而行,走到朵朵面前,眸色冰冷。
什么专门给他煲的。
专门算计他还差不多。
骗子。
朵朵低着头,盯着脚尖,动也不敢动,忽然,一个大水滴出现在脚边。
“你是这样想的吗?”声音悠悠。
夕玄有一瞬间的错愕。
小东西哭了?
在她的前世,她是不会哭的,不论他说怎样的狠话,她都不会哭。
总是笑嘻嘻的。
“我无非是觉得你这殿里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的,觉得你肯定没吃过这些,才想做给你吃罢了。”抽了抽鼻子,朵朵挂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可实际上,她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早就发现那条蛇不一般了,若真追查下去她必死无疑,左右都是死,必须得让他喝一口!
“况且我若是怕追查,直接取了内丹毁尸灭迹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费工夫煲汤,留下一堆证据。还不是相信你,觉得你不会纵容手下食人。”
说是相信他,其实拉倒吧。
顶多是诧异而已。
她以为他是不介意手下食人的,可没想竟然结实实赏了那个家伙二十棍。
但是这样刚好,生机又多了几分,朵朵暗戳戳地想着。
夕玄皱了皱眉,她相信他,才告诉他的?
若真的是这样,那倒是他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个小骗子。
见他没动静,朵朵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色如点漆,湛若星光,可刚刚杀意肆虐的时候吓人急了,但现在杀意已经消退了不少。
“你若不信,那就烧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说着,抬起小脚往火里一蹦。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豁出去了!
夕玄吓了一大跳,倏地把火苗往后退了一丈,他动作很快,但饶是这样,那个粉白的小脚好像额被火灼伤了。
“你疯了?”夕玄皱眉。
他这是混沌火,灼魂燎魄的,换句话说,被他的火烧死的,连魂魄都不会剩下。
见他收回了神火,朵朵一喜。
快成了快成了,加把劲!
她心里怒号着给自己加油,面上努力维持着哀哀切切的表情,“一片真心留不住,反叫悲情拢心头,喜欢的人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活着有什么好!”
说一句,她便往前一步,小脚不要命地往火里踩。
放在几日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在池边从司命处听来的这种苦情段子她会用到自己身上。
当时她是什么反应来这?
好像差点把鱼肠呕出来。
夕玄被逼的步步后退,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所幸全熄了神火,无奈道:“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干嘛一个劲儿地往火里跳?想把自己烤了么?”
眼见有了成效,朵朵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受不了,“啵”打了个鼻涕泡。
“你脏不脏!”
“谁让你不信我!”朵朵犟道。
憋了半晌,夕玄咬着牙摇头,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捂到了她脸上,“用力。”
配合地擤了一把鼻子,朵朵继续不依不饶地问:“你现在可信我了?”
“傻子才信你。”他冷冷道。
说着一簇神火从掌心升起,将帕子烧成了灰烬,又一抬手,一套齐全地不得了的炊具出现在大殿角落。
“只不过是觉得你手艺还不错,以后每日做给我吃。”
说个相信能死呀!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
司命那戏折子里,那男的都已经抱上去了,这还是个冰块脸!
“怎么,不愿意?”
见她没反应,夕玄眸色微暗。
“愿意,愿意。”朵朵回神,连忙捧起一个笑脸,“给你做一辈子饭我都愿意!”
冷哼一声,夕玄抬腿就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手上倏地一暖。
低头,一个粉白的小手攥住了自己的指尖。
夕玄动了动,软软的,暖暖的,看起来有点像三万年前吃过的豆沙包。
好像咬一口…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耳朵倏地挂上一抹绯红,唰的一声就把手抽了出来,恶狠狠道:“干嘛!”
扁了扁嘴,朵朵道:“那食材怎么办?魔界什么都没有,要不我去抢救一下那些坟头草?不过感觉应该也来不及了。”
那家伙挨了二十棍,肯定都要气死了。
定是一把火将东西全烧了。
夕玄气得脸都绿了,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当初就是因为那丫头什么都敢往锅里塞才把这套炊具没收了,这下好,又还给她了!
这要是不解决,明天说不定能吃出个蜈蚣!
暗自磨了磨牙,他恶狠狠道:“明天我带你下界!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