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茫然地站了一会儿。
他还是不能相信燕止会死。
可那人描述的死法,却又像是让他回忆起什么噩梦一般心有余悸,周身无法控制有种沁在冰水里的真实感。
他不禁脑子空荡荡地问自己,万一呢,万一燕止真的就这么死了呢?
那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一切,算什么。
镜花水月,南柯一梦?
西凉夏夜的夜风很暖,有一种类似拥抱一般的炙热滚烫。
月色明亮皎洁。
慕广寒浑浑噩噩,对着虚空伸出双手,有些空荡荡地问自己——
真就这样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么?
“……”
赵红药很是无语。
西凉四大将军一直以来的共识,都是“月华城主相当精明厉害、思虑谋略高人一筹”。
她以前也是坚定不移这么认为的,结果这次?
呵呵。
明明所谓的“燕王之死”,到处都是明显破绽。但凡月华城主能稍微不像这么失魂落魄呆头鹅一样,早就应该跟着种
种故意留下的线索,轻易找到活的燕王了!
结果。
这位城主今晚倒好?[(,就那么直愣愣地无视一堆明晃晃的痕迹,停步不前。
反而莫名其妙逮着一群不明真相的村中百姓,问东问西。
问完了还兀自发了会儿癫——没想到这人私下发癫的时候,竟和燕王有些差不多的神经兮兮。大晚上的对着一片虚空伸着手是干嘛呢?见鬼了似的,怪吓人的。嘴里甚至还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唉。
这可都快大半夜了啊!再过几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城主还一点进展都没有是要闹哪样?
急得赵红药都恨不得能直接跑过去,掰开城主的嘴亲自把鱼钩鱼饵喂进去——城主,你倒是看看你身边那些明晃晃的可疑之处啊?循着他们来找燕王啊?
都怪师远廖。
都怪他说的那些痕迹弄得太明显了,以城主的神机妙算一定能立刻看出端倪。所以他俩之前还特意费工夫遮盖了一下!
没想到居然高估城主了。
人家根本没觉察,甚至看都没带看一眼的!
唉。
事已至此。她又要怎么做,才能丝滑地勾引着城主主动去找到燕王呢?
赵红药疯狂想点子。
绞尽脑汁想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想到了绝招——
放出馋馋!
“啾啾~”
很好!!!
馋馋果然是好样的,成功吸引了月华城主的注意!
……
赵红药真心觉得,她眼下这活,真该交给宣萝蕤干才对!
毕竟宣萝蕤才是那种一向热衷围观“燕王与和月华城主一三事”的人,干这活她肯定十分开心。可惜宣萝蕤此刻正在忙着跟师远廖一起灾后抚慰、统计各城余粮,不在此地。
只能她干,只是她实在并不擅长这种男男情长,一个头两个大!
乡间月下,无名小野村面临一方月下波光粼粼的小池塘,背后贴着暮色黑沉沉的层林峭壁。
大半个明月挂在天上。
月光清透,照得整个地面朦胧皎洁。月华城主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馋馋的带领下穿过林子,站在了可以俯瞰整个村庄的小山崖上!
终于。可喜可贺!
村口暗黑处,赵红药一身黑色夜行装,蹑手蹑脚从黑沉沉的小路进入,随即火速躲进小池塘旁的芦苇丛中。
月下,燕王今儿难得出挑地打扮了一番——
赵红药这一辈子,还都从不曾见过燕王穿白。今日的燕止在月下,竟是破天荒穿了一身冰丝月白的绸衣!袖口是浅浅的金色镶边,金带束起诱人腰身,一头雪白的银发也用一支交相辉映的金色发冠束起。
他甚至还特意洗了头。
完全就不是平常一头乱草,或者胡乱编一个或者两个麻花辫的模样。
甚至之前在他登上西凉王位的祭典上,这人也就只是简单地披着长发,在发尾用
绳结扎小兔尾巴而已。
燕王过去,从来懒得认真打扮!
但凡见过燕王脸的人都知道,这人但凡肯认真哪怕一星半点,都绝对是比公认的西凉第一美男何常祺更加绝色的存在。
然而无奈,人家就是不肯认真。
不止是赵红药,这么多年下来,剩下几位西凉将军也同样绝对不曾见燕止什么时候扎过这样认真的高马尾。
什么时候这样将整张脸认认真真露出来。一本正经眯着狭长的凤眼,俊美渗着凝玉般的寒意,广袖刻意在微风中翻涌——
一身白金如皓月流云。
皎洁寒雅若谪仙一般。
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