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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2 / 4)

让人心醉

画面最远处,点缀着一抹火红。

那是一处燃烧的火海——仪州侯樱祖最大的粮仓。

其实是搬得差不多了才烧的,西凉人一向物尽其用。

但将来史书上就只会写:天宣十二年,西凉王燕止烧尽樱祖幽澜大营九百万粮草,樱祖粮尽溃败,西凉一统仪州。

……

洛州·秀城。

樱祖带出去七万将士,回城却不到五千。虽大营还有十五万精兵,但经此一败士气低迷。他自己想到被伏之耻,更是惊惧懊恼夜夜无眠。

可他那时尚且不知,这还远非谷底。

隔日,有人跌跌撞撞来报,仪州沧澜城失守。

攻打沧澜城的不是别人,正是盟军西凉——燕止轻兵夜袭骗开城门拿下幽澜,又火速打下周遭大片城池,如今更已骑兵南下向仪州州府千郡城直冲而去。

樱祖一时间有了特别不好的预感。

也是这时,他才突然发现府邸里总是给他吹耳边风的妖艳西凉歌妓,不见了。

“那个贱人!她、她原来是——”

完了。

全完了。

他恍然大悟:“我们所有人,都被那个燕止给算计了!”

他,随州,拓拔部。

全被算计了,燕止不过是给了他们一座城的蝇头小利,画了剩余洛州的饼,他们就一个个栽进来,为西凉做嫁衣裳!!!

"幽澜已失,州府绝不失!全军整备,连夜赶回,死守仪州!"

然而,还是迟了。

刚刚上路不久,樱祖就收到消息,仪州州府千郡城陷落。

……

又一日后。

千郡城城楼。

樱祖一家妻儿老小被绑在城楼。西凉大旗招展,虎贲将军赵红药彩绘的猫脸上还戴着一只大大狼头,高声道:“此刻投降,放你家人活命!”

樱祖在那一瞬,想起很多事。

他的发妻,从年轻一直跟随他,后来人老珠黄被他嫌弃。半年前天昌之战他弄死邵子坚,发妻含泪来劝:“仪州与洛州相辅相成,唇亡齿寒,你与洛州侯数十年情谊,怎能经受西凉王蛊惑,背信弃义?”

他不听,还骂他妇人之见。

发妻走时感叹:“如你这般执迷不悟,终有一日,也要尝到同等滋味。”

如今一语成谶。

樱祖咬牙看着城上意气风发白发绘面的青年。想他荣辱半生,却不想被一个年轻小辈玩弄鼓掌!!

如此投降,史书上怕只会留下可笑骂名。因此,至少……站着死,不做降兵!

“父亲,三思啊!”

儿子在旁力劝,可樱祖心意已决。

“给我杀!哪怕战死沙场,决不投降!我仪州与西凉势不两立!!!”

燕止:“……这人疯了。”

就算多年筹谋功亏一篑,也该知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未必没有翻身天,六七十岁起势,七八十岁为王者亦有人在。实不该如此意气用事。

可见这人已走到头了。

……

这一仗毫无悬念。

只可怜那数十万普通士兵,为州侯一时意气而埋骨荒塚。

短短两日,西凉尽吞仪州州府与一半州土。

西凉王一向擅长吃干抹净,自然继续北上。就连之前白送樱祖的秀城,他也派海东青飞去围困唐沙的见鹿将军师远廖处,让他趁仪州撤军一举夺回。

扑棱扑棱。

数日后,馋馋飞回来了。

燕止看完信,愣了愣,扶额“哈”地笑了一声。

……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赵红药很熟悉西凉王的某些表情。

“月华城主他又干什么了?他、他莫不是趁机把秀城抢了?可他又是如何知道……”

燕止只是挑眉。

是月华城主的话,做出什么他都不奇怪。

习惯了。

“罢了,反正整个仪州已势在必得,他不过是得了一座城池。”赵红药拍拍他,“一定很快就能收回来了,嗯?”

话虽如此。

为何此话配着她那个彩绘猫脸上翘的唇角,却显得阴阳怪气又幸灾乐祸?

……

慕广寒浑浑噩噩了几日,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很多冷冰冰的过去。

怀疑人生的同时,更怀疑自己当年看人的眼神。

他都喜欢了一群什么人?

好在梦的最后,多少有了一丝温度。

有人头发很长,发尾编起像个小尾巴。身上是幽兰香。

那人喜欢从身后抱他,炙热的身体霸道地紧紧搂住,笑着亲吻他的后颈,发丝挠得他痒痒的。

“乖乖,多给我抱抱。”

“乖乖”是南越方言,对自己最为喜欢、疼爱、亲昵之人的称呼,并不是说人性子乖。

但也得喜欢得不知道还要怎么喜欢了,才会叫人“乖乖”。

梦里,慕广寒暗暗脸红,觉得荒谬。

他虽一直希望有人能真心爱他,但也从未奢望过溺爱。“乖乖”实在是听得他想打人,只因对方绝美才没舍得出手。

虽说绝美,他其实也看不清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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