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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一起吗?
即便水声滔滔汩汩,北面码头又有街头艺人在低低吟唱,谢泅仍能够听见自己胸腔内在狠狠地撞动,一下接一下。
谢泅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解开刚系好的麻绳,从岸上一跃,跳到那艘空闲的摩托艇上。由于摩托艇下沉的重量,湖水霎时间没进来,他的脚立马被溅湿。
他却不觉得什么,又将岸边自己的物品丢进前机盖的储物盒中,谢泅戴起墨镜,朝尧书扬了扬下巴。
“走吧!”尧书笑眯眯喊道。
谢泅的摩托艇停在尧书前面,于是他便先启动,旋起油门,慢悠悠开出都是船只游艇的码头区。
虽然是先出发,他的速度却并不快,尧书后来者居上,从他旁边加速转弯过去,溅起大水花,瞬间浇湿了谢泅小腿以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前方渐渐减速,直到在水面上停下来的摩托艇,和仅有一根粗细一厘米系在白皙背部的蝴蝶结。
尧书回头,乌黑的秀发被风吹起,她笑得开怀,引擎声音盖过一切。见谢泅没什么表情,以为他生气了,尧书又无奈地摊摊手,指了指油门,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谢泅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送给她。
接着看到她的手指往前点了点,意思是自己要开去那边的方向。
然后尧书又开始加速,摩托艇在湖面上速度越来越快,前方形成一个个波浪,摩托艇便跟着上下起伏,她也从坐在艇上到慢慢站起身来控制方向和速度,甚至摩托艇的前头会跃起来,再重重地砸向水面。
尧书边笑边高声呼喊,耳边是呼啸的风和引擎声,逐渐地,宽阔的湖面上已经见不到其他划浆板或是开小船的人,尧书更无所忌惮地玩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尧书才停下来。
风已经将她的头发吹散,她坐回去,摩托艇就停在湖中央,右手边是绵延不断的山峦,左边则是小城,两块被湖水分隔开的陆地用一座桥连接起来。
她将墨镜推上去,卡在头顶处,尽管阳光依然明艳,也挡不住她欣赏好山好水的自然风光。
将摩托艇熄了火后,她就只能听见水拍打的声音。
尧书突发奇想,不知道假如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个孤零零的人类,无缘无故出现在这湖面中央,方圆多少公里内都瞧不见一名活物,是一种什么体验。
光是想象了一下,尧书脑海里的关联词即刻浮现出:绝望和死亡。
甚至恐惧都要远远排于这两位后头。
尧书是个喜欢大自然的人,她也喜欢户外运动,用前男友汤颂文的话来讲,她是个非常outdoorsy的人。
每逢周末或是假期,她一定在家里呆不住,你会在附近的徒步路径找到她,或是在登山的路上与她碰头,或者能够在室外攀岩区遇见她,又或者会与她在一片森林中的露营地偶然相见。
可比起喜欢,尧书更敬畏大自然,因为那里存在太多种可能性了。
生命与死亡,自由与约束。
保护和摧毁,鲜活和腐烂。
每一种都相伴相生。
水浪声和发动机的嗡嗡声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穿透力传进尧书耳朵里。
是谢泅追了上来。
他甚至对尧书这个第一次上艇就敢开这么快速度而感到惊讶,不过见她向前冲得那么起劲,他便没有紧紧跟上去,而是给了尧书一定空间和时间的疯狂后,才加速来找她。
尧书兴奋过头后,环绕四周,他们在湖中央,距离两侧的岸边都有很远的距离,手机又是没信号的,她像是对自己刚刚冲动掉头就开艇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有些懊恼,只好细声细气地问谢泅:“我们现在在哪儿?”
谢泅睨她一眼,“刚见你指路,我以为你很熟悉地形。”
尧书无奈地晃晃手机,“谁知道湖上会没信号,这下谷歌地图也刷新不出来了。”
她实在感到有些抱歉,不过她这一路而来都是朝一个方向,如果想要回到来时的码头,只需往反方向返回即可。
谢泅没搭话,他看看四周,对面是山,是铺满绿色的植被。他心中大概有数了,摩托艇在水面上浮动,他控制方向盘,尽量让自己不要因为水波的推进而和尧书相离太远。
“我们现在大概在城市的最南边,”他推断着,转而又问,“再往前,大概开不到二十分钟小时,有一座孤岛,有兴趣吗?”
尧书听完,自然被吸引的生出好奇心来。
于是两人再度启程,这次谢泅也没在搞谦让那一套,与同尧书行驶在一条水平线上,两艘摩托艇所过之处都能够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
渐渐成了谢泅在前面领路,要不是多亏墨镜,否则迎面而来的风和溅起的湖水让尧书难以睁眼。
又高速行驶一阵后,谢泅带着尧书绕着右侧的岸边转过去——
湖面变宽,视野也同时开阔,但最让尧书拍案叫绝的还是那座湖心岛。小岛不大,甚至绕着开一圈都用不了半分钟,岛上却有几棵参天树,周边野草丛生。
在浅水岸边,还有一排成群结队的鸭子们在休憩一般,慢悠悠地晃着膀子游动。
谢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