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翌日。
烈日当空,正午时分的太阳像颗燃烧般的火球,正无限量地向着天地间散发热量。在这样的气候下,仿佛连一呼一吸都是艰难地。
公寓的百叶窗透光度高,外面大把的炙热阳光争先恐后地从窗帘间隙中挤进来,再洒在墨绿色真丝床单和木质地板上,叠加成一道明亮,一道阴影的倾斜长条形状。
床上的人侧着身躺,又以一种蜷缩的姿态,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卷成个圆形。
她的脸孔被埋在柔软舒服的枕头里,一头乌黑的长发又遮住半张脸,从上至下顺着生长方向散落在裸露的后背。
同色系的墨绿色蚕丝被一角耷拉在地板上,中间大部分皱起,将女人腰部以下盖得严严实实。
蚕丝被角与她的墨色长发间,是不盈一握的纤腰,肌肤润泽光滑,就这么完全暴露在外。
五分钟后,尧书悠悠转醒,头痛欲裂。
她才睁开眼,又被这穿透力极强的光线逼得再次埋下头。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觉睡得属实有些不省人事。
蜷缩的睡姿不知维持了多久,尧书稍稍舒展身体,人转过来,胸前的饱满也随着她转身的幅度颤了几下。
她伸长一侧的胳膊,盲眼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下意识摸着额头两侧的碎发,将他们都拢到耳朵后面去。
摸过来手机,再一看时间,下午快三点了。
尧书抬起手,烦躁地挡在眼前。
宿醉的滋味儿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多难受,此刻她的身体仿佛像是被人拆卸了零件后重新错误组装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脑袋里还嗡嗡嗡地响着,太阳穴又一跳一跳地。
更别提昨晚折腾到后半夜的事情。
想到这,尧书愣了愣,也觉得头脑清醒些了。
床上哪有第二人存在的痕迹,除了自己的位置外,被子和床单都是冰冷的。
她拧起眉,有那么一瞬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春梦。
而后她又立刻否认自己,毕竟这腰酸背痛可不是平白无故找上门的。
所以说对方大概是当晚就离开的。
尧书倒是不意外,只不过是一夜情,假如留下来睡觉,第二天醒来的场面也许会更加尴尬。
缓了好一会儿,尧书决定起床。
好好的长周末当然不能就这么在床上虚度。
她从床上坐起来,暖洋洋的午后日光洒在身上,就算未着寸缕,也丁点儿冷意都没有。
尧书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墨绿的蚕丝被从她腰上滑落,半踮着脚走到洗手间,前脚轻轻着地,没发出一点声响。
洗漱过后,尧书将床上用品撤下来,一股脑儿丢进洗衣机里清洗。
经过客厅时,她瞥见沙发上自己昨天穿的衣物被叠得整齐,就连饰品也并排放置在同一水平线上,在最上方,还留有一张纸条。
尧书好奇得很,心里打鼓似的咚咚砸着,走近拿起纸条,上面是一句:「节日快乐」
英文写的,最平常不过的连笔字。
没有名字也没有号码,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客套祝福而已。
字体很典型的左撇子写出的歪歪扭扭,字母又方又圆的特点。
倒是与他本人的外形有些差距。
尧书回忆了下——
没脱衣服前,他穿了件黑色夏威夷衬衫,一条米色短裤,中间横一条棕色皮带。从背面看肩膀很宽,侧面看大臂肌肉也很到位。
脱掉衣服后,尧书回忆着,她一开始似乎玩了半天对方的胸膛,又掐又揉的。她曾经想象中摸到胸肌会是硬邦邦的手感,现实却是如果在对方没有刻意充血紧绷的状态下,是软软的,很好捏。
所以说,单看他年轻有力量的身体,很难与这样略显稚气的手写字联系在一起。
尧书的脸孔在日光照射下仍是面无表情的,她将纸条团在一块,丢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