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盖帽来了,沈满满领着大盖帽来了!”
远远的,一群小孩子叫着跑过来,林市虽然不是省会,他们厂却是全省最大的纺织厂。厂里设有保卫科,有什么事大家都找保卫科,少有到要报公安的程度,这群熊孩子吃过饭就在住宿区疯跑,见了穿着白衣服的配枪大盖帽,一路宣传着喊过来。三个公安身后,竟然跟着四五十个孩子,乍眼一看,还挺搞笑。
公安们显然习惯了这种情况,目不斜视的迈着大步子往这边走。
“保卫科过来没有,有没有厂里的领导在,谁出来说明一下情况。”
开口的是公安局的一个小干事,叫程可,转业回来的女兵,虽然才任职半年多,但驾轻就熟。看工会主席站出来后,拿着本子就问情况,从姓名开始,每问一句,都会跟沈白露和梁媛核实。
沈白露并没有主动出头,公安问什么她答什么,脸上有委屈,有气愤,但态度端正。
梁媛再生气,见了公安也是有天然畏惧的,她知道在这些人面前撒泼没用,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场面倒是难得的控制了下来。
“发现钱不见了是什么时候?”
“就刚刚,不到半个小时。”
“上一次拿钱,确定钱没丢是什么时候?”
“就今天早上,我早上拿钱去给女儿备嫁妆还看数过的,晚上就不见了,今天就她们两个在家里,不是她们偷的是谁!”
女公安没理会梁媛,问完这些,又问了沈家人今天一天的行程。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先做初步侦查,丢钱的屋子是哪间?”
“我带您进去,公安同志,麻烦你们了。我也不想家丑外扬麻烦你们,可这孩子是要去下乡了就要断了全家的活路啊。”
“究竟是谁偷的钱,还要我们侦查之后才能确定。”带头的五十几岁的男公安,公安大学毕业后从基层做起,一生处理过无数案件,最多的就是偷盗和邻里纠纷,哪怕梁媛的话说得再合理,也没有先入为主的给沈白露定罪。
见了这些人的状态,沈白露反而平静下来,她知道,从法律上来说,她这样做是错误的。对于要麻烦几位公安干警走这一趟,心里也有些抱歉,但在“天下无不是父母”这种观念横行的年代,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心里说声抱歉。
至于会不会查到她,因为有交易系统储存格子作弊,加上前世面对难缠病患家属磨练的心理素质,沈白露还有些自信。
老公安进屋前先观察了门锁,跟程可说道:“锁头、锁扣无损伤,不是撬锁。”屋里的箱子也是同样的说法。
之后公安又检查了门窗,他们这一排房子的后墙和另外一排同用,后面的房间根本没有窗户,就前院李有一扇窗,也没有攀爬痕迹,基本能断定是内贼。
但公安没有具体定案,而是取得沈家全家同意之后,对整个屋子进行搜查,因为梁媛的要求,沈白露打包好的行李做了重点搜查。都是专业的人士,不过半个小时,连沈满满攒着偷藏在花盆底下的二十块零花钱和沈建设梁媛各自的私房钱都给搜查出来了,没搜到丢失的钱。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沈满仓屋里的两把钥匙被搜出来了!
“经确定,这两把钥匙就是失物丢失房间的房门钥匙和箱子钥匙,据失主之前的笔录,这个房间只有他们夫妻有钥匙,而且沈满仓今早下班之后回过家,目前来说,他是首位嫌疑人,而沈白露沈白霜,有二十几位证人口述,她们今天一天并没有出过家门。”
女公安这话说得硬邦邦的,她心里有些生气,在搜查过屋子之后,这家父母竟然要求搜女儿身,如今是初夏,大家穿的都是薄衫,怎么藏得住七百多块钱,但对方就是不依不饶。好在两个当事人配合,可这事做得到底叫人心里不高兴。
虽然公安刚才就要求无关人员离开,但这种宿舍区,一家挨着一家,人家站在自门口就能看见情况。而且又是厂里的事情,领导干部肯定不能走,事情发展到现在,除了去开会的书记不在,包括老厂在在内的其他主要领导够过来了,厂里大大小小的干部吃完饭没事做,走找着借口在这里看热闹呢,一听竟然从沈满仓屋里搜出来钥匙,瞬间哗然。
众所周知,喜欢拉闲话的大婶们消息面最广,各种有用没用的事情都要关注一下。刚刚公安搜查的时候这些大妈阿姨的嘴可没闲着,这一叫唤消息,沈满仓今天带着女娃子去玩,出手大方,跟对方许诺马上就会给彩礼娶她的事情马上就爆了出来。
“肯定是沈满仓干的!妈呀!你们没看见,他今天带那小妮子买的衣裳,可是百货大楼刚刚挂上没多久的的确良,二十八块钱一套呢!那家不是要六百六的彩礼吗?这钱都对上了,要是外人偷的,肯定都偷完了,哪里还会剩下!”
“我就说这两闺女老实,干不出这种事,沈满仓一看就是奸猾的,果然是他!”
“梁媛这黑心后妈没想到吧,偷钱的竟然是她的亲儿子!”
“不是我,我没偷钱!沈白露!明明是你偷了钱竟然敢陷害我!我知道了,我今天在门口捡的那四十块钱,肯定是你干的,你故意陷害我!我打死你这扫把星!”沈满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