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扎成刺猬可没人管你。”
“可是,你的伤……”
宋岁嗤笑,“这也能算伤?”
说着,宋岁微微抬起来,反手将刺进他肩上的箭头拔了出来。
箭上有倒钩,拔时连着血肉,寻常人压根受不住,可宋岁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痛骂:“这帮畜牲!老子非宰了他们不可!”
秦桑被宋岁护着,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
可她不想让宋岁这个时候还要分心,便握拳克制着自己,顺着他的话“嗯”了声,“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拔完箭,外头箭雨也稍停了些,有人在缓慢靠近,大约是想看他们有没有被捅成筛子。
宋岁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把箭抓在手里,顺手把秦桑捞起来,单臂抱在怀中。
他肩上受了伤,力道有些不稳,怕秦桑掉下来,便有些不自在地同她提醒了句:“你自己抱紧些。”
“嗯。”
秦桑双手搂紧他脖子,像藤蔓依附着大树那般,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和了血腥气,缠绕在鼻尖,顿时叫秦桑红了眼眶。
她忍不住问:“疼吗?”
“疼个屁!”
宋岁粗鲁地回应,抱着秦桑跳到窗边,外头的人这时也冲进来,他将手中箭甩出去,只听得几声闷哼,前头的几人便倒在地上。
趁着这个间隙,宋岁翻窗跑走,瞬间就没了踪迹。
……
宋岁抱着秦桑一路飞檐走壁跑了许久,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豆大的汗顺着脸颊淌落,砸在秦桑的胳膊上。
感觉到他脚步慢下来,秦桑不由开口:“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闭嘴。”
宋岁咬着牙,带她跑进了一条暗巷。
巷子又窄又长,只容得两三人平行而过,宋岁抱着秦桑,一路狂奔。
后面的官兵紧追不舍,然而宋岁的体力透支得很快,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连拳头也握不紧了。
背上的箭伤还在淌血,但已经感觉不到疼,伤口周围一阵麻木,这种麻木感很快遍布全身。
箭上喂了药。
骤然意识到这一点后,宋岁脸上浮出了几分暴戾,他在巷子中间把秦桑放下,未置一语,只扯下自己身上的钱袋塞进秦桑怀里。
秦桑愕然,“哥哥?”
宋岁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身后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背对着秦桑,“走远些,你在这碍事得很。”
秦桑手里握着沉甸甸的钱袋,知道宋岁这是想让自己离开险境,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弓箭手,宋岁跟他们硬打本就占下风,还得顾着她。
他说得没错,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很碍事。
咬咬牙,秦桑转身就走,跑了没两步又折回来,喊了他的名字:“宋岁。”
宋岁偏过脸,就听得姑娘轻颤的声音:“我……我去凤岭山上等你,行吗?我在那等你回来。”
宋岁微微一愣,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少时每年生辰的时候,母亲为他煮的那一碗热乎乎的长寿面。
然而自从母亲走后,再也没有人在漆黑寂静的夜里等他回来。
宋岁轻笑一声,转过头去,伸手扯下了头上抹额扔给秦桑,看也不看她的,“你拿这个去白水峡等着,会有人带你上山。”
秦桑握着他那三指宽的抹额,说不出话来。
抹额是贴身之物,见之如见其人,宋岁把这个交给她,是信物,旁人见了也不会敢动她。
她把抹额收起来,应了声“好”,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巷子的另一端跑去。
身后很快传来了混乱的厮杀声,嘈杂中,青年脸上染了血。
他用尽全力抬刀,一下捅穿两人,而后侧身回望着巷子那头,低哑一笑,“等着我,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