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十分尽兴的沈离,上了驴车没一会儿就爬在秋小蝉怀里睡着了。秋小蝉摸摸沈离的后背,毕竟没有使劲运动,后背有点汗意,却没汗湿,秋小蝉还是给沈离垫了块帕子,总来讲沈离的身子骨很经折腾,如果不是被徐胖子绑架,真没怎么生过病。
没想到驴车快到癸涌巷的时候,竟然抛锚了,今儿是秋实赶车,小方跳下驴车看了一眼道:“夫人,是车轮坏了一个。”
秋小蝉便道:“都到家门了,几步路,我带离儿走过去就是。”
小方跟秋小蝉久了,知道秋小蝉不象那些大家族的女子,对下人十分苛严,她对下人一直很和气,所以小方倒更为惭愧:“夫人,是小的不好,这几日忘检修驴车了。”
“不打紧,我寻常又不大出门,今儿出门也是偶然,如果有急事,事先会告诉你的。”
“多谢夫人。”
“没事,刚才的饭菜还可口,吃得有些多了,走走,正好消化消化食。”秋小蝉拍醒沈离,沈离揉着眼坐起来问,“娘,到家了?”
“没有,驴车坏了,都到巷子了,我们正好走回去。”
“好的!”本来就是个好动娃,沈离拿着小弹弓带着小白,开心跳下驴车,“那我是不是可以和边子、狗狗玩了。”
“看了一上午的猪猪龙,觉得下午再玩,好吗?”
“好吧,我去等崔夫子教授课业。”
“今儿上午的字和术算就不用补了,算给你放假,但下午得好生跟着崔夫子学习。”
“好的,娘!”
秋小蝉牵过沈离,忽听有人用诧异的口气叫了一声:“秋小蝉!”
秋小蝉转过头就看见是那个死里逃生的林运,原先大家口中的林举人,现在的林巡察,不过和丹阳城一比,那真的快瘦成一道闪电了,果然让一个读书人去干乞丐的活,确实干得不尽如人意。
秋小蝉离开丹阳城的时候,林运还是六品侍读,只不是不知道让傅玄乙授命为什么巡察,那品级有没有发生变化。
秋小蝉没说话,有点后悔都到了巷口,没戴口罩,以后看样子还得注意点,毕竟好像不少认识的人都在源源不断地到兴城这个僻远的地方来捞金来捞政绩,自己这招小人体质,一不经意就可能碰上个认识的人。
林运迟疑一下又问:“秋小蝉,真的是你。”
“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秋小蝉可不想惹事,沈离一听是认错人了,立刻冲林运瞪起眼,挥了一下小拳头,拉了几下小弹弓,然后拉着秋小蝉道,“亲爹,走!”
听见沈离一下改口叫自己“亲爹”,秋小蝉挺想笑的,自己的娃简直太萌了,当然还不能否认,聪明、反应快。
小方和秋实一见自然拦住还想上前说话的林运,小方便道:“这位公子,我家公子都说你认错人了,就别骚扰我家公子了。”
林运十分纳闷,自己后来数次去贤义书店再也没见着在书斋忙碌的秋小蝉了,真没想到却在异国他乡遇上了,秋小蝉怎么会从丹阳城来到千里之外的兴城呢?
林运忽又快步走上前道:“秋小蝉,兴城眼下并不是个安全之地,你千万别在这里久留。”
秋小蝉心口一疼,本不想理林运的她,偏硬生生转过身问:“你这是又何苦呢?”
秋小蝉骂了秋小蝉那尊一声,林运一见秋小蝉理他了,立刻道:“秋小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兴城不安全,随时还会有战争,你如果想离开兴城,我可以托人送你去蒿阳,到蒿阳再想法回丹阳城。”
秋小蝉真郁闷一遇上林运,秋小蝉那尊就要出来闹闹,真心是烦死了,不过转念一想,到了沈彦年底娶宣国公主时,自把那一纸婚书拍沈彦脸上后,自己的身孕往六个月去了,那时的自己想离开沈彦北下什么的更难的,自己必须得利用一些人,这林运明摆着是沈彦的对头,说不准到时候也许能用得上,这会儿只得道:“你怎么也在兴城?”
“说来就话长了。”林运道,“总之你要信我的话,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得容易,兴城眼下都在军官,想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南边、西南边出城管得很严,但是对于去北边、西北边管的没这么严了,可以先到通关署开个路引,然后到风陵渡口坐船,那里的商船、民船都解禁了。”
秋小蝉想想上次出走,连路引都没开,怪说不得人家沈彦不急不慌的,知道自己在风陵渡口根本就登不上船,真是一孕傻三年,不仅身子笨人还傻,还真不是出逃的好时机,便道:“唉,林举人,出门太不方便了,我哪有…”
“我现在在原来的水浜驿站,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到那里来找我。”林运见小方和秋实已经按捺不住了,赶紧把自己的地址说了。
秋小蝉没接话,带着沈离往家走,沈离不满地咬着小胖手,秋小蝉便问:“宝儿,怎么了?”
“娘,宝儿弄不明白。”
“哟,不大点还有弄不明白的事,说,怎么不明白?”
“你不是不认识他,为什么又认识了?”
秋小蝉就乐了,俯下身搂着沈离亲了一口道:“宝儿,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