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有个包,疼不?”土狗心要细些,发现沈离额头肿了,沈离摇摇头道,“不疼!”
边子又道:“这两日你不在,我娘说要去收大白菜的,你莫不忘了?我们都收完了。”
大白菜在大夏本是北方的菜蔬,边子娘带了些白菜种子,居然在兴城种活了,那日给秋小蝉送了两棵,长得实在不大,样子还挺丑的,还有虫眼,边子娘说这边虫子比北方多,不过秋小蝉让曾婆子煮豆腐,然后醼调料吃,还是挺美味的,居然让她吃下了一碗饭。
沈离用小胖手抓抓头道:“边子,我跟爹出去了,不好意思啊。”
“过阵子娘说要种油菜,你到时候要不要去?”
“油菜是什么?”
边子终于给沈离当把小老师,假咳一声道:“油菜可以结菜籽,菜籽可以榨油,那菜籽油可以用来做菜,我娘说老贵了,油菜春天会开花,特别好看。”
“哦,我要看。”
“现在还没到春天呢。”
“那什么时候才到春天。”
“当然是油菜花开的时候。”
秋小蝉就见自己的儿子懵圈了,两只小胖手一直抓头发抓头发,沈彦也乐了,把额头抵在秋小蝉的后脑勺,秋小蝉又好笑又好气,拍了沈彦一下。
“真没想到小娃娃们这么好玩。”沈彦乐了一会儿才道,“但愿娘子别再心烦去看什么风景了。”
秋小蝉没出声。
沈离第二日一早练完功,被狼珂送回来,他一进院子,就看见跟芸娘学刺绣的三斤,有些惊奇,跑到窗边小声问:“娘,三斤怎么在这里?”
坐在窗边给沈离出术算题的秋小蝉放下毛笔小声道:“三斤的娘没了,怪可怜的。”
“娘这是收留了她?”沈离歪着头问,祖母那里就会收养一些食不裹腹的小娃娃,男娃娃和女娃娃分别学好些不同的东西,那些男娃娃、女娃和苏易、杜子匀、泮儿他们一样,见着他是要磕头称少主的。
秋小蝉便道:“她还有伯伯,算不上收养吧,但没娘的娃娃,尤其是女娃娃没人管是很可怜的,学一门技术,将来可以傍身。”
沈离似懂非懂,弄不太明白三斤这种和祖母收养的那里养的,有什么不一样,小眉头一皱道:“可是边子他们不喜欢带三斤玩。”
“三斤学的是女娃娃的东西,她也是个女娃娃,才不要和你们这群泥小子一起玩呢。”
沈离看看自己的手和自己的衣服,反驳道:“我不是泥娃娃,我的衣服比三斤还干净。”
秋小蝉乐了,探出窗台,揪了沈离的小脸蛋一下道:“快去把小脸小手洗干净,准备吃早饭了。”
秋小蝉叫三斤吃早饭,前几日,三斤都拒绝,说是吃过了,这次一样拒绝,沈离拿了两个小包子硬塞到三斤手里,三斤才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秋小蝉叹了口气,芸娘便小声道:“夫人,如果是宋参正收养了她,不可能早饭都吃不起的。”
秋小蝉愣了一下,才道:“芸娘以为我是担心她吃不上早饭,宋长林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未成亲的男人,更没带过娃,何况是个女娃,能养成什么样,最多只能管个一日三餐而已。你看有时候还和李奇喝个闷酒什么的,哪里能有自己的亲娘照顾得仔细。”
沈离吃完早饭,和小白玩了一会儿,崔进来了,他便跟着崔进去堂屋了。
三斤好奇地看着,秋小蝉便问:“三斤,想不想认字?”
三斤立刻摇摇头道:“娘说,男娃才认字念书。”
秋小蝉倒没勉强三斤认字,她不是圣人,也许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善心,改变了人家固有的生活轨迹,当然往好的轨迹走那是好事,如果往坏的轨迹走,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下午,沈离睡了午觉起来,把字练完,就带着小白出去了,没想到门口已经围了一堆小娃娃,一看见沈离出来,就跟看见英雄一样,拥簇着玩去了。
秋小蝉见了摇摇头道:“男娃娃们看样子还是服拳头的。”秋小蝉说完,却见三斤拉着宋长林出现在门口,秋小蝉愣了一下,她仅是觉得三斤可怜,母亲死了,寄养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伯伯家,却忘了这个伯伯,可是害过沈彦的人。
宋长林看清是秋小蝉,也愣了,秋小蝉不太确定宋长林是不是认识自己,毕竟两人算是有过接触,一次在军营,两人打过照面,但天很黑;还有两次,一次在酒楼,一次在书斋,酒楼那次秋小蝉不太确定宋长林看没看见自己,但书斋那次秋小蝉可以肯定宋长林没有看见自己,但就按传闻来说,这个宋长林不会无缘无故到自己书斋买书的。
三斤拉着宋长林,殷切地想把宋长林拉进院子,但宋长林蹲下来和她说了什么,三斤才没有继续了,而是跟着宋长林转身往回走了。
秋小蝉正想说话,王义蹩了进来问:“禾大火,我怎么看见宋长林在外面?”
“我,”秋小蝉拍了一下头道,“他收养的那个小丫头三斤,我见没娘了,觉得可怜,就…”
“你呀,你呀,就是该怎么说呢,滥同情人,就跟他宋长林能沾边的,都不是好事,何况那小丫头的娘肯定不是个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