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的娘天天都到三斤家门口骂呢,大石头的娘可是大人。”土狗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胡说乱说,搬出了可能比较有威信的小娃娃的娘。
“大人也有不懂的,所以也不能全信。”秋小蝉把土狗的小脏脸擦了一下,“乖乖吃自己的羊肉啊!”
土狗便回到沈离和边子身边。秋小蝉打发了土狗,见土狗娘在看着她,忙捋了一下头发道:“狗狗真是有意思,他没有大名吗?”
“他生下来差点没了,婆婆家乡的规矩说取个贱名,叫过10岁,就能养活了。”土狗娘说话不像边子娘那么大声大气,文文静静的,秋小蝉刚想说话,却听院子外有人道,“怎么有这么多娃,老边,你家干什么,收养娃娃呀。”
秋小蝉一听声音有些熟,不由得有点郁闷,沈彦把她和沈离安排在这样的地方,图的就是这些人全都不认识她和沈离,怎么这样还有耳熟的声音,怕被熟人看见,便起身假意去恭房躲到柴禾边。
没一会儿宋长林和王义扒拉开小娃娃边走了进来,天是黑了,军户家节约怕费灯油,天黑也不习惯点灯,但就着烤羊腿的柴火,秋小蝉看见跟在宋长林身后的王义十分不耐烦地翻着白眼。
正在玩的沈离一见王义,正想叫,王义却瞪了他一眼,沈离想到秋小蝉叮嘱过,在外面见着任何熟人都不许叫,除非娘答应,赶紧闭口,还拉住想上前叫人的边子和土狗,其实边子和土狗和王义没打过交道,只是在沈离家见过几面,见沈离不让叫,那反而省事,便和沈离躲到一边玩去了。
秋小蝉松了口气,宋长林和沈离没见过面,天又这么黑,应该是认不出来。
那边边子的爹老边一见宋长林就不太乐意道:“是宋参正呀。”
“兴城不像丹阳城,中秋就凉了,这个天喝羊肉汤可有点燥热,这羊也不大,怎么不养到十月天凉了再吃。”
“宋参正不是在军中过节,怎么又有事?”边子爹没回宋长林话,而是反过来质问。
“我就想问你那些病了的牲口有没有医治好的,有医治好的,明儿一早就赶紧送到码头。”
“那有那么快,明早才能清点好数量,明儿中午才会送去的。”边子爹不太耐烦地回道。
“少喝点酒,别误了正事。”宋长林说转身对王义道,“这是老边,这是大秦,他们是管那些病牛病马医治的管事,那边是管通下水的…”
“怎么这些人住在这里?”王义好奇地问,宋长林不耐烦回道,“不该问的别问。”
秋小蝉挺纳闷的,宋长林这应该算是带新人,他可有参正之职,为什么不白天是官署的时候把人介绍给王义,这大晚上的,带着王义来各家窜门,但凡对他人品不认可的,都会怀疑他有蹭晚饭之嫌。
自打宋长林和王义进来,老边和大秦都没出声留两人一起吃羊肉,所以宋长林吩咐完事情又介绍了人,便带王义往外走去。
倒是站在门口端着碗的三斤把装了萝卜的碗递给宋长林,十分乖巧地道:“伯伯,吃羊肉。”
“伯伯不吃,三斤乖,三斤吃。”宋长林把碗给三斤递回去,顺便摸了三斤的头一下。
秋小蝉对古代打仗,大约知道后勤补给的人员是正规作战人员的两到三倍,大夏没有专门的军需部,所以分属兵部、户部、工部,沈彦霸道些,他一旦开战,这些后勤人员全归他统一指挥,就是说他正规作战部队有近20万人,那这军需供给不算牲口就有40万-60万人,眼下这些人应该由苏容统一管理,所以苏容整天顶着张吸血鬼的脸,那就是累的。其实无论古今打仗,战术自然重要,其真正的实质都在打钱打人,所以军需太重要了,如果傅玄乙剩下的200万两银子拖着,就不知道沈彦要不要动从徐家刮来那800万两银子了,当然兴城和尹城被沈彦拿下,就算傅玄乙的200万两银子不准时到位,沈彦也占着先机。
宋长林是一军之参正,这参正说来应该让人称一声将军的,却被沈彦安排在苏容手下管最脏最累的活,所以这身为参正的宋长林在军中的地位是十分尴尬的。
王义气鼓鼓跟着宋长林往外走,到门口回过头,看了秋小蝉躲的柴垛一眼,才迈出门槛。三斤端着碗还跟着撵了几步,细声细气叫了几声“伯伯”。
等两人离开了,秋小蝉才小心走出来,沈离立刻跑过来,秋小蝉牵着他的小手手轻轻捏了一下,沈离一下明白秋小蝉是夸他做得对的意思,才开心地又跑回小娃娃堆里去了。
秋小蝉刚坐下来,添儿来了,秋小蝉一看就是有事,忙起身感谢边子娘和土狗娘盛情款待,然后叫过沈离,沈离难得过节不用夜里去练功,又有这么多小娃娃,真心还想玩,不过在家里和娘撒撒娇什么的,爹娘都不会说他的,但在外面不听话,爹肯定得训他,所以只得放弃玩耍,跟大家约好明天再玩,才抱起小白跟着秋小蝉回了家。
秋小蝉一进屋就知道是沈彦来了,应该是来过节的,当然秋小蝉备了月饼、吃食之类的,但她不确定沈彦会来,所以就接受了邻居们的邀请。
沈离一看是沈彦回来了,立刻开心地扑到沈彦怀里,沈彦抱起沈离,父子俩亲热一会儿,又吃着月饼赏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