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这运送军需的架式,沈彦这次肯定要深入南夷腹地的,万一出了他所掌控,短时间讨不到好,到时候还是需要粮食和物质的,所以这些粮草和物质,他都要从丹阳城运到蒿阳,应该是为了防傅玄乙,免得到时候被傅玄忆掐了脖子。
秋小蝉一想自己应该算是被沈彦狠狠黑了两次,一次是活字印刷,一次就是攻打南夷,两次被黑,秋小蝉算是对沈彦了解更清楚了,这人在既得利益前,可以完全推翻前面所有的人设,简单举个例子,就好比是女人要结婚了,那男方女方的亲朋友好都发了请贴,婚宴也订好了,一切准备就绪,结果临门一脚发现男人是个性无能,寻常人就会觉得如果取消婚礼,那财产、面子都是巨大损失,有人会委曲求全,有人会犹豫不决,但沈彦不会,他如果是那女的,会立刻取消这种注定能看到结局的婚礼。
秋小蝉心中倒没有什么家国天下,只想赚点小银子,过轻松舒服的日子,实在赚不着就等回丹阳城的时候,把那些楼和地全卖了,反正那房子、铺子的契书都在自己手里,几十万两银子也是有的,所以就不去纠结赚多少银子了。
秋小蝉心里又想:接下来,沈彦的安排应该是自己是要如何在这些人眼里出事,消失后与自己的离儿汇合,然后一直躲到南边这场战争结束,再然后沈彦编个一直在寻找自己和离儿的凄惨经历,再再然后等到战争快结束就来个找着了她和离儿的反转离奇故事,自己和沈离又能光明正大又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沈彦对自己没有腻味的状况下。秋小蝉不满地想。
王义嘴里说着事实,到底知道军令如山,那是不可以轻易违背的,所以说完,还是回了自己那只运粮队。
秋小蝉重新半躺下来道:“小方,你睡一会儿吧,晚上你还要赶车,不能一直不休息,平常你赶车的时候,我都在休息。”
小方便道:“我在休息呢。”
“你也要保存体力,万一有什么事,可全指望你了,以后就我晚上睡,你白天睡,睡吧。”
小方听了才钻到运粮车下面休息去了。
秋小蝉半靠在运粮车上,虽然她管的这十车粮草的马夫有可能都是沈彦安排的人,但那十人没承认过,自己也没问过小方,她也不敢太大意了。
秋小蝉躺了一会,心静下来,微略凉快一些,看着不远处的河边,好在南边的河流多,不缺水,否则这么热,真能热死人。
所有的马匹都在河边饮水,热得受不了的男人也都下河里洗了一下,不过赶路太过于辛苦,简单洗洗都赶紧睡觉,所以河边这会只有大展、苏大有、王义等人的坐骑还在饮水、吃草,零星地散在水边,然后就是站岗的人,受不了也会把河边洗一把。
今儿的天异常闷热,看着天上又开始聚集的云层,秋小蝉怀疑下午会有暴雨,反正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天气炎热,三五天不下雨,就酷热难耐,然后一天下几次雨,又能缓解一下那种酷热。
不过秋小蝉有点担心,就眼下这些路,其实根本不叫路,运粮车装得满,那负重都极大,一下雨很容易就陷进泥里去了,前几天遇着的几次暴雨,运粮车都有损失,只能将运粮车上的粮草卸下来放好,然后等这些粮草运到后,再由人带着马和车回来统一处理。
所以从丹阳城出发到蒿阳城,这样的运粮方式,路上至少要损失掉一成车、马和粮草,最后还要花人马把因为马、车受损遗落下的粮草再收集送到蒿阳城,真是件劳心又劳力的事。
现在沈彦不缺粮草,所以损失点粮草,秋小蝉没前阵子那么替他心疼了,眼下她倒头疼遇上这种暴雨天,又得在路上多耽搁一天,眼下她真的太想进蒿阳城,美美地泡个澡,把身上臭了的衣服换一下。
天上的云果如秋小蝉所料,越聚越多,天色渐渐暗下来,显然老天爷真的在酝酿一场暴雨,秋小蝉正在想要不要让小方去催促大展找地方避雨时,王义又摸过来小声问:“刚才人多眼杂,都没问你,你跟那个沈小青又怎么了?”
“我跟小青没怎么呀?”秋小蝉不明白刚才不就多个小方,跟人多眼杂有什么干系,而现在那小方也躺在运粮车下面的,虽然王义鬼鬼祟祟地摸过来,自认为是轻手轻脚了,但秋小蝉敢打赌,小方早就被王义这“轻手轻脚”弄醒了,一定已经警醒地听着,想看王义到底要干什么。
“没怎么,让你来受这个苦是为个什么?”
“很苦吗?”
“男人们都一路骂骂咧咧的,你一个女人,苦先不说,和一堆男人在一起,能方便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不就一个卖小豆腐的,在我面前卖弄什么文采!”
“你不抓紧休息睡个觉,下午你打算怎么带你那支运粮队?”
“那需要什么带吗,到时辰,让大家出发就是,然后我就躺粮车上睡觉,这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三儿,我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长进些了。”
“秋小蝉,要不我跟大展哥说一声,你跟我的运粮队走算了。”
这个秋小蝉倒是挺想的,她太想问巴鲁是怎么回事了,而且跟着大展这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