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不是世家子弟,却被他舅惯得快赶上世家子弟了,折磨苏大有等人的酷暑同样也折磨着王义,看上去蔫巴巴的,完全不像大展那样奔波大半个月依旧精神得很,嗓门又大,不是吼就是骂,每次一吼一骂就跟打通雷一般。
两队人马遇上了,两队的头头难免见个面说说一路的心德,王义和大展一下就认出了对方,一通兄弟的拥抱后,大展便问:“怎么是你负责押运?”
王义摇摇头道:“是呀,一直没听说过,谁知道突然说什么人手不够,就从穿云卫抽调了一部分人到兵部来帮忙运粮。”
秋小蝉见王义的人虽蔫巴,但兴致挺高,也不知道他兴致高的缘故是不是来源于西北王的军队终于南下,那些谣言都不攻自破,所以丹阳城的楼价一定看涨了,他那小宅子,总算不会跌了,他对温义也可以交待了。
两队人马都是昼伏夜行,秋小蝉听大展的传令兵对大展小声说道王义这队人马至少比他们早出发两天,看样子每日一定没按规矩,而是歇多行少,所以才能遇上。
大展看看日头,还没到休息的时辰,而王义那队人马,极是散漫歇着,苏大有那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马,只得吩咐扎营休息,按规定,为了保证粮草和物资的安全,两支运送物资的队伍是不能在同一地点休息的,但大家真的都挺累了,只是象征地分成两块,便都开始挖灶做饭。
秋小蝉在一棵大树下坐下来,用手扇着风摇头道:“这么热,小方也就只有你家主子想得出来,在这个时候南下。”
小方可没胆子说自家主子好坏的勇气,只得道:“主子用兵一向神出鬼没,这种天南下,主子一定有他成算的。”
秋小蝉最郁闷的就是大半个月了,沈离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气人,沈彦办事到底靠不靠谱,自己离儿这么些日子没见着自己,得哭多少次。
大展为了赶路程,整支队伍吃食都十分简单,所以看见王义他们那支队伍啃了扔在一边的兔骨蛇骨野鸡骨,全队的怨气再次膨胀,而且最最让大家无法忍受的是,王义那支送军需的队伍,竟有好几马车女人,苏大有的人一打听那全是送到前线给将士缝补衣裳浆洗衣物照顾伤兵的,真是气坏了。
世家子弟们围着苏大有又热议上了:“苏大人,你看,你看,人家王经历他们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哪像咱们这个王校尉,分明是来当苦行僧的。”
“咱们这个王校尉怕是想升官想疯了去。”
“但越想升,偏就越升不上去。”
“王经历和王校尉官阶好像一样吧。”
“我赌肯定是王经历先升上去,你们谁押。”
…
秋小蝉听了有点想笑,看样子这大展是非常不得人心了,但越接近蒿阳的路段,越荒凉,远不如从丹阳城出来,走一两日还能住个农舍、驿站,一路上总共有两大的中转站,之后几日才能遇上处农舍、驿站,农舍就不用说了,真心的穷,用家徒四壁完全不违合,而驿站的条件也十分简陋,远不比过之前的驿站了,天天吃高粱饼和杂粮糊糊,连秋小蝉闻着王义他们那支队伍遗留在空中的烤肉香气,都有些馋了。
秋小蝉正吞口水的时候,忽然得那香气越来越浓,一睁眼,就见一条烤好的兔腿在自己腮边,秋小蝉一抬头就看见王义笑眯眯地看着她。
秋小蝉接过来,四下望望,王义小声道:“放心,王大展巡视去了,没在这里,苏狗那群人也让兄弟们引开了,你只管放心吃。”
秋小蝉知道王义干正经的事,不被打板子,那多半是上面的头头知道有人,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对他开恩,但干不正经的事,整个小怀镇也找不出个对手来。
秋小蝉接过兔腿,啃了起来,啃了几口过了瘾才问:“你怎么也来运粮了?”
“我哪知道,我在穿云卫干得好好的,前景一片大好,升职在望,我舅突然就把我踢到运粮队来了,还说走就走,都没来得及和你道声别。”
秋小蝉不知道温廷是不是就怕王义升职这事有蹊跷,所以找个机会,把王义从丹阳城给摘出来了,便道:“三儿,这事你得听你舅的,别跟他对着干。”
“知道了,知道了,小七也这样说,,,你们是不是都想把我说死,我怎么就不可以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我难道一定就得靠我舅啊。”
“你舅对你不好吗?”
“好啊!”
“那好,你还犯什么毛病,自己闯什么闯。”
“那有我舅,都显不着我的本事了。”
“你有本事就收好吧,真是的。”
“你看,你看,你就是看不起我。”
“跟我看不起你有什么关系,对了,你怎么看见我了?”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秋小蝉当自己没问,哼了一声,专心地啃起兔腿,王义却哼了一声道:“不过,秋小蝉在这里看到你,我死的心都有了。”
秋小蝉:???
秋小蝉赶紧把一口兔肉艰难咽下去问:“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你见着我怕成这样,都想死了。”
“我不知道我舅为什么要害我,让我来干这么辛苦的差事,但他是舅,寻常连个面都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