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这阵子真是忙坏了,盯《帝女花》进展,盯印刷坊印的书,盯舞狮队的训练,还得盯俞伯狮子服的状况,还要给所有的书都定个价,还要找托,真是忙得忘了通知为数不多的好友林凤来、雷老蔫开业这事了,但这也看出来是真朋友,仅管没通知,但人家都来了,还送了礼,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假花篮和文房四宝都不是便宜的东西。
秋小蝉一个劲给雷老蔫道歉,雷老蔫满足了,然后告诉秋小蝉不用担心今儿来闹事的,他帮她罩着。
把秋小蝉感激得又揖了好几下,其实她眼下最不缺罩场子的人,而缺的是来买书的顾客。
对面那贤义书店的一纵老少书生今儿也都不在贤义书店内找书、看书,和搬个小杌坐门口的那个阿昭书呆在门口看着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连动作都整齐划一,仰着脖,双手拢在袖子里,瞪大眼看着门前秋小蝉安排的那一出一出的热闹。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炸完后,“半日闲书斋”的匾挂了上去,把贤义书店那群看热闹的读书人都看愣了。
而秋小蝉今儿把沈彦给她做的最珠光宝气的橙色袍子翻出来穿在身上,那橙色的袍子用银丝线钩的花边,银丝线绣的云朵,那束发的玉冠,靴上的东珠,腰间的羊脂玉佩、手中的象牙小扇、大拇指上的驼鹿扳指都召示着她秋小蝉是有本钱的,还是本钱超充足那种。
见对门书店的老少学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的牌匾,动作十分统一,头仰着,眼紧盯,嘴微张。
这动作把对大夏文化不太熟的秋小蝉弄得有点心里发毛,背着手走下台阶看看自家的牌匾,花了15两银子做的匾非常大气,金黄色的字迹和她一样珠光宝气的。
秋小蝉指指自家的匾,十分不明白哪里有问题,看见林运也在,不过林运应该避嫌,并没有过来,只是站在贤义书店的屋檐下远远观望,秋小蝉十分怀疑他被杜小九给收拾了,不过大家都这么看着自己的匾,弄得秋小蝉差点没了信心,难不成又把繁体字写成简体字了,在大家眼里就是错字的匾,如果是这样那做匾的小老板就太不仗义了。
秋小蝉转过身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匾,“半日闲书斋”四个字,绝对没一个错字。
林凤儿拉过秋小蝉小声问:“会不会是他们这些读书人觉得咱们这个书斋的名字不太好听,半日闲是什么意思嘛?”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都不明白,”秋小蝉才想到《题鹤林寺僧舍》这首诗,大夏这个朝代没听过,于是便道,“这么高大上的名字都听不明白,这些读书人太…太让我这个目不识丁的村妇伤心了。”
“可是我也没听过这样的诗呀。”
“那可能是姐在苏大家哪本书里翻到的。多好听的名字,一听就是挣大钱的前兆,完全对得起高大上三个字,不比那贤义书店好得多,贤义贤义,这店名土得掉渣,他们那都是嫉妒,知道吗,名字不重要,重的是内涵。”
“啊,有挣大钱的前兆吗,我怎么听上去挺,挺佛性的呢?”林凤儿睁大眼看着那块牌匾,除了金光闪闪有些富贵气,那五个字真没有,秋小蝉没想到识字不多的林凤儿居然是个十分有慧根的人,光看这三个字,就参悟出其中有佛性了,在心里夸赞一番,但这些天忙坏的秋小蝉表现出来却是用手捂着嘴打小小打了个哈欠道,“不错嘛,凤儿这觉悟还真是高,居然参出佛性了,这几天为了筹办这个书斋,累坏你姐姐我了。”
“蝉姐,我以前是不服气,但现在我是真服气了。”
“说,哪儿服气了。”秋小蝉吹了吹自己手指,林凤儿便道,“这丹阳城有多少有权人、有钱人、读书人,你那匾,我爹都说金光闪闪的有点太俗气了,当然在不看名字的状况下,真是俗透了,你偏就敢挂出去。”
“凤儿,姐都说了,重要的内涵。”秋小蝉没想到林凤来这么个俗人居然敢说自己的匾俗。
“姐,你这话也就是骗别人吧,你骗我能骗得着我吗,你大字不识几个,偏要开什么印刷坊、书斋,我爹常说你胆子就是大。”
“那是你爹不知道你姐我的内涵有多内涵。”
“只是这匾也挂出去了,门也开了,人会不会往里进呀。”林凤儿正着急的时候,总算见着一个读书人装扮的人迈进了书斋,林凤儿赶紧化身为迎宾,上前招呼客人,然后又进来两个。
秋小蝉心里想同样的书,自己今儿打九折,就算你们这些读书人再清高,总有那日子过来紧巴巴,喜欢实惠的吧。
当然秋小蝉要开书店,自然是观察过的,那些书店甚少有打折之类的作法,大夏好像不仅书店,其余的店铺开张或节假日也没打折的说法,最多的优惠就是抹个零头,这打折应该是记忆中年代惯用的推销法,在远古的大夏是没有这种观念的,又怕这些人不会计算,所以秋小蝉没打八八折,而是打个九折。
看着围观多进门少的状况,林凤儿有点着急时,温义带着羽云卫的兄弟进来了,不过今儿没穿羽云卫的官服,都改穿文士服,这羽云卫是什么,是管皇城治安、巡防、火情…等等抓人拿人的活,但凡干上一年半裁都少不了带着一身戾气,而温义带的人都至少是干了三年以前的老油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