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和苏容合计完购药品的事,走出书房,只见苏晴在起居间翻着自己平素翻的几本书,沈彦便问:“蝉儿呢?”
苏晴摇摇头道:“我也好一会儿没看见蝉儿妹妹了。”
芸娘忙上前道:“主子,夫人,夫人她去茶楼了。”
沈彦知道芸娘是来给秋小蝉打掩护的,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恢复正常道:“知道了。”
苏容便道:“哥哥你纳的这个美人,真是个屋里待不住的。”
“我刚才交待你的事,谨记。”
“记得,记得,哥哥,到我的新房子瞧瞧吧。”
“等你办暖房的时候再瞧也不迟。”
“我办暖房的时候,你才不可能来。”
“那你就办两次好了。”
“走啦,走啦,晴儿,走啦,看哥哥还差什么,你可劲帮添点啊。”
“彦哥哥,你都听见了,我哥又要欺榨我了。”
“反正你嫁妆多,不帮你花点,哥哥怕你花不完。”
“彦哥哥,你看这是当哥讲的话吗?你且评评理。”苏晴挽着沈彦的胳膊撒娇道,沈彦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兄妹俩呀,每日不吵几句嘴,这一日都过不去。”
“彦哥哥,我让府上的人做了你寻常爱吃的小菜,这都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沈彦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
秋小蝉让麻雀和哑巴带着沈离玩,自己和林刀儿一直忙到下午申时三刻,林运也来了。
秋小蝉就让林刀儿自己慢慢画,然后和林运说《帝女花》的事,林运因为觉得有些不符,想改动的颇多。
故事,秋小蝉自然会改改,情节不能变太多,否则和苏容那唱词又对不上了,所以和林运有些小小的争执。
林运写字是真漂亮,那就跟印刷出来的是一样的,不,比印刷出来的还写得好,秋小蝉都想不明白了,小怀镇那么偏僻,每家没几个识字的,却偏偏出了林运这么一个怪胎,他除了有天赋,平时还得多努力呀。秋小蝉从心里佩服这种努力的人。
不过秋小蝉很快回过神来,同意林运来写《帝女花》,本来就有点鬼使神差,到这会儿,她怀疑又是秋小蝉那尊在作祟,秋小蝉真头疼,她只想过这种可以带沈离的平和安稳的日子,若因林运招来非议,或惹沈彦不高兴,那真是得不偿失,因为如果不是秋小蝉那尊,她对林运可是一点感情上面的心思都没有。
秋小蝉对秋小蝉那尊割舍不下的这份情怀真是郁闷了。不过既然这事已经开始了,自己怎么也得为那尊讨些公道回来吧,否则占着人家的躯壳而不作为,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林运也不知道自己眼下是个什么心态,总算挤进梦寐以求的仕途之路,也就刚开始兴奋了一下,接下来就是各种的掣肘,杜家的约束,朝堂上派系的争斗,这不准那不能,明明那东街堤坝被冲垮有那么多疑点,跟南夷人脱不了干系,但是西北王面都不露,一句话就可以盖棺定论,让大家白忙活一通。
当然,林运眼下只是六品的侍读,在寻常人眼里那是大官了,但在朝堂之上,这样品阶的官就太多了,他连朝廷的大朝议都没有资格参与,更别说那种权力中心做最后决断的小朝议,那更是边都沾不着的,而他眼下的这官位还是背靠着杜家这棵大树得来的。
林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用手托腮边翻着书稿边想故事的秋小蝉,眼下的秋小蝉和在小怀镇的秋小蝉甚至不像是同一个人,小怀镇的秋小蝉除了漂亮就是漂亮,是那种相安一隅,安分守己的女子,不像眼下的秋小蝉,有小怀镇时没有出尘气质,比自己眼下能见着的所谓的大家闺秀一丁点也不差,还能说着小怀镇那个秋小蝉和那些大家闺秀根本想不到的故事,虽然穿着一身男妆,却一点也不违和,林运以前只是觉得对不住秋小蝉,但和眼下的秋小蝉越接触就越后悔。
当然,林运也知道如果不是靠着杜家这棵大树,他估计现在还只是个九品的文职小官员,别说去参与东街失水案、牛乳腹泻案的审理,最多在哪个官署埋着头抄抄写写,一辈子恪尽职守,一点错不出,能熬到六品就算出头了。
所以上元节在岳父家里,岳母话里话外对他在这里给秋小蝉写书稿的事颇为不满。
林运是个守旧的人,不是岳母说他,他本人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只是一听秋小蝉说没人写什么书稿,他立刻就应了,明知道岳父岳母不悦,还是鬼使神差每日都来。
秋小蝉看完书稿,摇头说哪段这样改不好,突然发现林运在出神,笔没动,便用手指敲敲桌子道:“林举人,跑什么神呀。”
“小蝉,如果照你说的那样写,会遭人病诟的。”
“那行吧,就按你写的这样吧。”秋小蝉放下书稿,林运便道,“我把你刚才说的几段再整理一下,加入其中,你再看几遍,没有其他改动,我就誊抄一遍。”
“行!”
林运点点头,秋小蝉又道:“那你慢慢改,我去看刀儿画画。”
“刀儿?”林运愣了一下问,“他是林凤来的儿子林刀儿?”
“是呀。”秋小蝉有些好笑,林运认识林凤儿,居然都不知道联想一下另一个就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