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一下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有家用,为什么娘还要出去挣家用,扭过头问:“哪儿的,哪儿的,离儿怎么没瞧见?”
沈彦已经走了出来,见秋小蝉捂着嘴在笑,用手指戳戳秋小蝉的头道:“还好意思笑,还没离儿一半懂事。”
“哪儿的,哪儿的?”沈离继续问,秋小蝉便道,“吃完晚饭,娘拿给离儿看。”
“哦。”沈离才放心地跑到前面去了,忽又转回来问沈彦,“爹,以后离儿拿东西,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但是离儿拿之前跟爹说一声,免得爹冤枉了别人。”
“好的。”沈离说完就蹦蹦跳跳跑进膳房了。
秋小蝉叹道:“还是儿子体贴本蝉呀。”
沈彦哼了一声:“回家了,衣服也不换,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呀。”
“沈小青,你今天吃了火药呀,本蝉不是男人,胜过男人。”秋小蝉也跟着沈离进了膳房,沈彦走进膳房坐下后,对给沈离夹菜的秋小蝉道:“对了,有些事为夫要提醒你一二。”
秋小蝉哼一声道:“如果说那不正经的就免了。”
“第一件就是林运,不说男女大防,你和他有过婚约,你们现在这么搅和在一起,把为夫置于何地?”
“沈小青,就是找个免费写书的,跟把你置于何地有什么关系?”
沈彦叹口气道:“娘子,为夫并不是想禁锢你,你也许是心里坦荡荡,但…”
“不是也许心里坦荡荡,而我就是心里坦荡荡。”
“娘子,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文章,你觉得是林运吃亏,还是你吃亏?”
秋小蝉看了沈彦一眼,沈彦又道:“说句良心话,就算这事不掺夹为夫,一旦被人诟病,大夏的人会骂你们,但骂你一定比骂林运多,比骂林运难听,而且林运的妻子是杜家的,一旦有什么把柄让他们抓住,就算为夫信你是坦荡荡的,别人会信吗?如果缺那写字的,为夫给你找十个八个都可以。”
秋小蝉就是不想要沈彦帮她,脑里千转百转,沈彦接着道:“这事你想不透彻也不用想了,就这么定了。”
“什么叫就这么定了,我求他写本书,才开始,就不让他写了,不管怎么说,这本一定得写完。”
沈彦气闷之极,秋小蝉又道:“如果你委实不放心,就安排两个洒扫的人在那里盯着就是。”
“那估且如此吧。”沈彦听这话,知道秋小蝉倒是真坦荡荡,心里略舒服一些,秋小蝉又道,“刚才那是第一件,说第二件吧。”
“第二件就是在外面说话做事还是小心一点,即便是在苏容面前。”
“什么意思嘛?”
“娘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秋小蝉没说话,沈彦又道:“反正你也不会告诉为夫真话,但是谨记,在外面说话做事不要太出格,你和苏容想用唱曲推书的事,是断断不能成行的。”
“为什么?”
“为夫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成天都在想什么,但是大夏,凡在戏台上唱曲跳舞的,不管男人女人,身份都是最低贱的,而且为夫很肯定地告诉你,苏容一定不会去唱的。”
秋小蝉愣了一下,沈彦又道:“蝉儿,为夫常年在军中,见多了贪生怕死的世家子弟,那些能以死相博浴血奋战的往往都是些身份卑微低贱的军户,所以对于尊卑贵贱这种事还不太看重,但苏容不会,他出身贵胄,常年娇养在家,往来的都是将尊卑贵贱看得极重的世家子弟,所以他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将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抛确掉,在家里或青楼与伎人自娱自乐唱一两段和抛头露面去唱曲,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一会儿秋小蝉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沈小青。”
“蝉儿,听话啊。”
秋小蝉又点点头道:“那个为夫放心,说了,我知道了。”
沈彦才满意道:“娘子一向是个聪明人,但娘子又是个不喜欢被规矩约束的人,不过大夏却有许多明里暗里的规矩。”
沈彦和苏容的关系,就如他所讲,兄弟如手足,那情谊是高过身边女子的,但这番话分明真是将她放在苏容之上,出于保护,这种保护还不仅仅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保护,秋小蝉给沈离夹好菜,沈彦又道:“还有一件事,也要跟提醒娘子。”
“还有事?”
“大夏连年遇天灾,加上战争,已是连年欠收,为了保证农田耕种,近来南首辅等人提议保护耕牛,每家每户耕牛数量都必须上报朝廷,以后都不许随意屠杀,这一点,为夫是支持的,所以…”
“所以以后不用吃牛肉了?”秋小蝉记忆中的年代真不缺那口吃的,虽知道古人爱惜耕牛,却没想到连王公贵族的耕牛也得向朝廷报备。但转念一想,也就王公贵族才养得起牛,寻常人家就算买得起牛,也养不起,像小怀镇,当时只有林凤来这样的大户有几头耕牛,两三匹马,寻常一些富户家里最多有一头牛,差一点的人家有头小毛驴,恐怕小怀镇那耕牛的数量加起来,总共不会超过20头。
秋小蝉再一想,在小怀镇好像没见过骡子,按史书上的记载,这个时候应该有骡子了,只不过是王公贵族家的稀罕物,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