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看着苏容的马车离开,抓把瓜子边嗑边在心里哼了一大声:沈小青,你把我的活字印刷给搬走了,就以为本蝉朝发不了财了吗,这不,这不,天上又给本蝉送银子来了。
然后秋小蝉又为被沈彦搬走的活字印刷纠结一阵:不行,故事就是个简单的故事,但自己得加点料,把这本书写长点,最少得50页,否则100文一册不是便宜苏容了。
这想那想了好一阵,秋小蝉突然想到最关键的,那《帝女花》的故事是现成的,但总得有个人帮自己把书写出来吧,否则就以自己写的那字,没几人看得明白,而且按沈彦说的是一堆错字,当然其实不是错字,是简体字,但跟谁说得清呀,也不能自己写完一本书,还得自己翻译给印书的人听吧。
秋小蝉想着这事就头疼,到哪儿找个写字快又迅速的人,不如找那代写书信字词的秀才来写,但转念一想,苏容是真君子,那是因为他家里有权有势,他是有本钱能当真君子,那别人可就不一定,万一遇上个假君子,自己书还没卖,就把故事透给别人了,自己还卖什么卖,当然这事可以找沈彦,但是找他,自己最后赚了银子,又理不直气不壮了。
撇开沈彦挣银子,才是自己最高追求,只是秋小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结识的这些人,除了沈彦,有哪个会写字,还写得特别流畅的那种,如果花钱到外边请人写,他转手把自己的故事卖给书店了,那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秋小蝉瓜子也嗑不下去了,唱戏的骗来了,但写书稿的人却没找到。
秋小蝉一看天黑了,没瞧见秋二娘,知道是回家了,现在茶楼的人比喝茶的人还多,她也不想待在茶楼了,自己得赶到市场收市前去转转,看能不能骗个老实本分的帮自己写手稿,她心急,走得急匆匆的,所以差点撞上了人,立定一看居然是林运。
茶楼被雷老蔫砸了之后,秋小蝉一通气话气走林运,之后被李奇动了私刑,沈彦把她圈养了三个月,到今儿碰上,两人竟有小半年没见了。
秋小蝉和沈彦一样同样认为巧遇这种事概率不大,所以能撞上林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林运最近应该又来茶楼附近晃荡了,她退了一步道:“不好意思,莽撞了。”
“小蝉,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秋小蝉眨了两下眼,才知道这一次自己可能是瘦得有点多,否则人人见着她都说她瘦了,但这年代的铜镜照着真是太失真了,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瘦成什么样子了。
秋小蝉一摆手道:“前阵子吃得有点太好了,所以最近减肥。”
“减肥?”
“对,就是不吃或者少吃,让自己不要太胖了,太胖了,干活比较不方便。”
“小蝉,你用不着吧,你一直就挺瘦的,这一瘦就一把骨头了。”
“这叫骨感美,懂什么?”
“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去?”
“我得找个会写字的。”秋小蝉一说完就后悔了,然后对林运不自然笑笑,“林举人自然就会写字。”
“那我能为你效劳吗?”
“我没所谓,就怕你家娘子多心了。”
“那有什么写的,我可以代劳。”林运当年做那档子事,这些年因这件事,那是什么样的滋味都偿尽了,和秋小蝉后面也有各种接触,但越往后越觉得秋小蝉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放不下过去那段事,在局里搅来搅去,于是便问,“现在就写吗?”
“不,这次写得有点多,恐怕你得写几日。”秋小蝉写毛笔字比较费劲,自然把这事看得有点难。
“几日?”林运有些吃惊,“你有什么东西要写那么久。”
“你是帮还是不帮?”
“自然帮。”
“那还得说个条件。”
“只管说。”
“写的东西不准泄露出去。”
“自然。”
“那,那就明日开始吧,不过你不是做官的,白天得去官署公干,那就等你交了差再来写吧。”
“要上元节后才开朝,不过我在内阁当值,每日还是得去公干的,那明日就到茶楼来写吗?”
“不,国公街那里有个铺子,明儿去那儿,在贤义书店斜对面最靠边的那间,不过还没全装好,我有可能在那里布置。”
“你在国公府街租了铺子?”
“是呀,还在装,应该也快差不多了,当时刚进丹阳城的时候,我不是说了要在贤义书店对面开个更大的书店吗,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不搞驷马难追什么的,但好歹一马不能给追上吧。”
林运点点头道:“果然一马难追,明儿,我申时可以交值,申时三刻到铺子来。”
“好!”
秋小蝉高兴地和林运道了别,没想到连写书稿的人也这么快就找到了,那心情是大好,出茶楼是心情忧郁的,但去国公府路上虽然很冷,心却跟喝了酒一样兴奋,走路都是飘的。
秋小蝉也不管天色已晚,一路小跑到国公府街的铺子,打开门一看,竟已装得七七八八了,完全是她喜欢的样子,最最让她没想到的是,里面大到书架、屏风、坐榻、书案…,小到蒲团、字画缸、笔架、笔墨纸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