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日,一大早就下了雪雨,天挺冷的,沈彦带着沈离一起去了大长公主府。
因为腊八是张梨让人先送节礼,所以秋小蝉备了小年礼,让人送过去,哑巴抢着去送了,秋小蝉一看还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摇摇头。
秋小蝉指挥全妈、小桃、小桔做完卤鸡脖和辣白菜,就在沈彦书房里翻出几本薄点的书,躲在炕上品茗看书,连炕都懒得下。
哑巴是个闲不住的人,听说刘巧那边缺人,回来就拉麻雀去给刘巧帮忙了。
秋小蝉知道哑巴是个勤快的人,但麻雀不是,麻雀这人个聪明,所以在不必须的状况下喜欢偷懒,这段时间倒是勤快,哑巴一叫就跟着去刘巧那里,实在是难得。
晚上沈彦和沈离都没回来,雪雨倒是停了,更冷了,秋小蝉就在炕上用了晚饭,看了半夜书,然后就睡了,没想到第二天雪雨倒是没下了,秋小蝉手却疼得厉害,反正那茶楼不用她操心,印刷坊首印效果不错,至于接活什么的,就上元节过后再说吧,书店还在装修中,她也不着急,秋小蝉便准备在暖和的炕上赖一天,没想到辰时末就听见麻雀回来的声音。
秋小蝉听见声音有点奇怪,推开窗,一见不仅是麻雀,哑巴也回来了,十分纳闷问:“麻雀,你们不去印刷坊盯着,都回来干什么?”
麻雀急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姐,姐,印刷坊没了!”
“印刷坊没了?”秋小蝉半天消化不了,“什么意思?”
“就是印刷坊里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李大壮也没在?”
“没在!”
秋小蝉半天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问:“那印刷设备呢,那些雕版、架子呢?”
“那些在,但是你这段时间让李师傅他们做的那什么字模和活字印刷的板子都不见了,就是活字印刷的那一套东西全都不见了。”
“这是遭贼了,那这些东西贼偷去也没用呀。”秋小蝉听了也是一脸懵,按说和李大壮他们签契约时,就和他们说清楚了,如果乱讲出去了,都是要告官的,这个年代的人大多还是本分,拿着自己丰厚的工钱,应该不会违约出去胡吹,引来贼子。当然如果李大壮他们没有守约,胡吹出去,真的引来了贼,那肯定也得是懂行的贼,秋小蝉脑里迅速开始排除,但是贼偷了东西,李大壮他们不该不来上工呀,集体不来,难不成贼就是李大壮及所有匠人,那这群匠人就太大胆了,按大夏的律法,这可是要被砍头的。
麻雀继续道:“我立刻就去李师傅家,他女人说昨天有人把李师傅叫走了,后来送了50两银子给她们,说李师傅要出远门一趟。”
“那别的匠人呢?”
“还没来得及去问。”
秋小蝉刚要让麻雀赶紧去问,却见沈彦的马车进来了,秋小蝉想起沈彦前儿那番话,急忙把厚的袍子往身上一裹,眼一瞪冲出门叫道:“沈小青,是不是你!”
沈彦不紧不慢下了马车,示意麻雀和哑巴都退下,才道:“娘子,这眼睛瞪得这么大,又怎么了?”
“印刷坊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沈彦笑笑道:“娘子,外面冷,进屋说话!”
“说不清楚,今儿你就别想进这屋了!”
“娘子,事情是这样的,牧州城有一批急活要赶,为夫就把李匠人他们悉数请到牧州城去了,至于银子,为夫会让人结给娘子的,等他们忙完这批活,让他们自己选择回丹阳还是留牧州。”
“果然是你,沈小青,你要干什么!”秋小蝉气得太阳穴乒乓乱跳,差点晕了。
“娘子,别急,别急!”沈彦见了忙抱起秋小蝉进屋道,“娘子,这些好东西,别留在丹阳城,成不!”
“你,你太,太….”
“娘子,你听为夫说,听为夫把话说完,牧州城现在有好多东西需要印,真的,你想想那边战事才停下来,百废待兴,是不是有好多好多东西要印,所以为夫在牧州城给李匠人他们收拾出了好大一个院子,让他们把牧州城需要的东西印印,不过娘子放心,你人不在牧州城,但那印刷的东西,该怎么付银子,为夫一文都不会少付给娘子的。”
“沈小青,你…”秋小蝉气得脑子里直冒火星。
沈彦抱着秋小蝉坐到炕上道:“好了,娘子,本来这事该和你先商量的,但是为夫怕你一时不同意,扯皮下去,知道的人多了,到时候想把这些人送出丹阳城就麻烦了,不仅他们麻烦,还有他们的家人就不仅仅是麻烦的事了,眼下你和他们弄出来那些东西,没人知道,送出丹阳城就容易,他们的家人也没人当回事,自然就是安全的,明白吗?”
“你就骗我,我不信。”
“娘子,你想想,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那个孙长伟好巧不巧就这个时候碰上了你,还碰了不止一次,为夫认为世上哪有那么多巧的事,一次巧都让人怀疑,何况这么多巧事,孙长伟你巧遇两次,然后还遇上了秋燕和秋鹊。”
“可是孙长伟是前东家的子侄,那时候我还没开始搞这个活字印刷呢。”
“也许那真是一个巧,但后面接二连三的巧就不太对了。”
“反正我觉得都解释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