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让侍女端来温水给秋小蝉把身上的虚汗擦了才道:“知道为什么不敢让离儿来看你了吧。”
“可我看见他,心中就是欢喜,都觉得好又好了七八分了。”
“明明一头的汗,睁眼说瞎话吧。”
“沈小青,还要不要说话了?”
“好,好,好,为夫错了,别说话好,休息一会儿再说。”沈彦给秋小蝉擦完汗,搂过秋小蝉,等秋小蝉休息一会儿才道,“不过娘子给离儿讲的故事真是好听,为夫从没听过。”
“你一个在军营长大的娃,那些鲁夫有几个会讲故事的?”
“娘子这张嘴真是…”沈彦亲了秋小蝉一下,搂在怀里,看着爬在床边玩得乐呵呵的沈离,不再逗秋小蝉说话。
秋小蝉一觉醒来,见沈彦倚在她旁边翻着那本算命的书,手指在翻书,眼睛却压根没往书上瞅,而沈离已经从地上玩到了床上,坐在沈彦脚边玩,怕影响她,没出声悄悄在那里玩着,秋小蝉翻了一下身,沈彦回过神问:“醒了?”
秋小蝉点点头,沈彦便道:“蝉儿身上的伤口都好了,为夫让医倌找了副消瘀去肿的泡浴方子,一会好好泡泡,特别是手,现在还肿着。”
“哦。”秋小蝉这一个多月都没洗过澡,早就不能忍了,只是又不能不忍,一听可以沐浴,十分期待,看着自己还肿着的小手手,忽道,“完了,完了,我的印刷坊,我只给他们放了10天假。”
“好了,操那个心干什么,你都知道为夫有那么多私房钱了,到时候随便给你开几家大的。”
“对,我要把印刷界给垄断了。”秋小蝉双手一挥,十分有大佬气势,不过因为疼,很快把手又收回来了。
“垄断?”
“也不知道麻雀会不会去打理,对了,那瘟疫呢?怎么样了?”秋小蝉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沈离,这一觉睡醒,觉得得精神比寻常好得多,终于想起自己的印刷坊,还有那场水灾和之后有可能爆发的瘟疫。
“娘子,为夫觉得你比当今圣上还忧国忧民。”
“那是。”
“还好,经娘子的提醒,为夫让那去处理瘟疫的羽云卫严格执行娘子的规定,用面巾蒙住口鼻、勤洗手、不饮用不洁的水、死人尸体立刻焚烧掩埋…等等,结果还算好,毕竟不象酷暑天,最终只在东街小范围爆发了一下,没扩散开来。”
“最好弄点生石灰,把那瘟疫区都撒上生石灰才更妥当。”秋小蝉听瘟疫没有扩散,也松了口气,“咦,这种事为什么你要管?”
“本来这事是太医署牵头,但苦活累活都是高寒江他们干,他求到为夫,为夫也不想死太多人,又都是老相识了,只得把娘子的招术都告诉了他。”沈彦没提这差事是自己管傅玄乙要来的。
“羽云卫总被穿云卫欺侮?”秋小蝉叹了口气道,“就李奇的能力,我不知道有没有高寒江强,但李奇肯定比高寒狠。”
沈彦没说话,秋小蝉在沈彦眼前摆摆手,沈彦抓住秋小蝉的手,看着秋小蝉道:“手指的肿还没彻底消下去呢。”
“那个为夫,你确定要卷入这种争斗去。”秋小蝉说完见沈彦看着她,立刻回过味来了,“那高寒江本来就是你的人,怪说不得那时候监视你跟儿戏一样,你那些防人的招术怕是在防那个李奇吧。”
“李奇原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应该是人家培养的暗探吧,就是去小怀镇监视了为夫,回来后一路高升,两年就升到了穿云卫镇抚,高寒江一直在监视为夫,今年调回羽云卫,才知道李奇已为穿云卫左指挥使了,能升这么快,肯定不仅仅只有真本事。”
“那他是..”
“徐家一个外室所生的私生子。”
“徐家,牧州首富徐家?”
“对,他的母亲姓李。徐家也是八大世家之一。”
“八大世家有哪八家,给本蝉普及一下,以后听见他们的姓,本蝉一定绕着走。”
“八大世家并不一定是指八家,而是对丹阳城世家的一种泛称,但这伙人的势力却不容小觑,就好比你看着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天下最尊,但他其实在各个方面都受这些世家掣肘。”
“明白,就好比国库的银子有可能还没一个世家的银子多。”
“这算是其中之一吧。”
“呀,这个李奇还挺传奇的,他在小怀镇的时候,看上去真是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真想不到,居然,居然这么狠。”
“最好的暗探,就是这种混进人群中一点不出彩的人,让人都不容易想起的人才好。”
“只是我秋小蝉吧,虽然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
“蝉儿是个聪明的人,什么都看得透,只怕就是太过于良善了…”沈彦捏捏秋小蝉的脖子,秋小蝉怕痒,身子缩了一下,沈彦笑着搂紧秋小蝉,“对为夫不仅良善,还纵容。”
“他李奇每次征粮征租累了路过我家,我都会给杯茶,给两块不收钱的豆腐,现如今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秋小蝉哼了一声道。
“他本是为人做事,接近你正是他的差事,你以为他真是想喝你那杯茶,吃你那两块不要钱的豆腐呀。”
“好在跟他没有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