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二娘是被小孩子的噢噢声给吵醒的,她下了床走到堂屋就看见一个花团锦簇的小男娃蹲在地上看虫子,时不时还开心地问:“娘,这是什么虫子?”
“那是蟑螂,俗名叫偷油婆,还叫小强,来,不看了,那虫子脏。”秋小蝉没想到丹阳城雨多,这东街靠近护城河,更为潮湿,在这种潮湿炎热的环境下,那蟑螂之类的虫子也多,个头比小怀镇的大得多,而沈离的生活环境肯定优渥,自然不可能见过这东西,秋小蝉早就想换个环境好的地方,但秋二娘抠门,她又得过且过,由得秋二娘,沈离的到来,让她迫不及待想换处好宅子,沈离却不肯起来指着问,“娘,离儿能抓它?”
“不能,它脏脏的,待的地方都是下水道,就是那黑黑的水下面。”
“娘,这是树树?”沈离看着那只蟑螂,很不甘心,太想抓起来看看,不过他答应某人要当个乖娃娃,也想给娘表现出乖乖的样子,只能放弃了,从堂屋跑到院子,指那棵杏树问。
“这是棵杏树。”
“杏树?”沈离好奇地看着,“会长果果吗?”
“当然会长,杏子,吃过没?”
沈离立刻嗦了一下嘴,小眉毛还皱了起来,秋小蝉亲了沈离的小脸蛋一下道:“这是吃过了,还记忆犹深的样子,去年吃过的?那才多大点呀,记性还真是好。”
秋二娘看着那个皮肤白净得跟玉做的小娃娃,头戴镶了红宝石的小金冠,项戴镶了红宝石的七彩螺纹金项圈,身穿大红小锦袍,腰系镶了七彩玛瑙的玉腰带,足蹬镶了七彩玛瑙的小靴子,不淡定了忙问:“蝉儿,这是…”
“娘,他是离儿。”
秋二娘差点晕了,身子晃了两下,秋小蝉赶紧想去扶她,秋二娘却扶着墙站直了,摆摆手道:“娘没事,这离儿是怎么回事?”
“女儿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就在我床上。”
“你怎么这么确定是离儿?”
“离儿仅背上有颗红痣,他也有,地方是一模一样,不过,就是不看那粒痣,我也知道就是我的离儿。”
秋二娘听了,走过来,想抱起沈离,玩兴正浓的沈离不肯,秋小蝉便道:“离儿,这是外婆。”
“外婆。”沈离叫完,在杏树那里看见临时马棚,立刻跑到马棚,那马棚是麻雀和哑巴在秋小蝉生病期间搭的,看见大棕棕,沈离开心叫着,“这是马马,大马马,爹有大黑黑!”然后指着小小灰问,“娘,这是什么?”
“那是毛驴。”
“毛驴?”沈离没见过毛驴,好奇地看着。
秋二娘便拿眼四下找起来,没看见沈彦,有些不解地问,“人呢?”
“什么人呢?”秋小蝉明白秋二娘问的人,立刻咬牙切齿地道,“他要躲着一辈子不出来就罢了,如果出来,老,我非骟了他不可。”
“闺女,你胡说些什么!”
“有种就一辈子别出来。”秋小蝉恨恨地说完,走到院子,哑巴正好挑水回来,沈离好奇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哑巴看见屋子多了小娃娃,有点惊奇,秋小蝉便道:“这是哑巴哥哥,他在挑水。”
“挑水?”沈离一脑袋小问号,娘这里好多都是自己没见过的,转过身问秋小蝉,“娘,挑水呢?”
“快过来,娘告诉你,挑水是怎么回事。”
沈离立刻迈开小短腿奔向秋小蝉,哑巴被沈离这声“娘”叫得一脸懵,买了包子的麻雀回来了,也听见了,看了一会儿才问:“不会是小离儿回来了吧?难道是真的?那时候才这么大点,现在居然可以满地跑了。”
麻雀蹲下想抓住沈离,沈离却往旁一躲问:“你又谁?”
“我是你麻雀舅舅。”
“咦,他是哥哥,你也是哥哥,不许骗我。”沈离仰着头皱着小眉头,十分认真地道。
“呀,这小家伙,很好玩呀,小蝉姐,你哪捡来的?”
沈离一听,眉一皱奶声奶气地纠正:“我不是捡来的,我是小仙童!天上掉下来的!”
“哇,小仙童,还天上掉下来的!”麻雀乐死了。
秋小蝉也靠在门边笑,这儿子看样子是子承母业呀,把自己那点厚脸皮的东西都学去了,麻雀便举着包子问:“小仙童,要不要吃肉包子?”
沈离看着肉包子,然后委屈地看着秋小蝉:“娘,离儿能不能吃?”
“为什么能不能吃?”
“爹爹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说着沈离噘噘嘴,用小胖手摸着小肚肚道,“可是小仙童肚肚饿了。”
“麻雀哥哥买的,可以吃。”秋小蝉忍着笑,“哎呀,我家小仙童还是个会搞笑的!”
沈离听了才伸出小胖手在麻雀拿着的纸包里拿出一个包子,忽举着包子问秋小蝉:“娘,这合规矩吗?”
“娘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我喜欢娘这儿。”沈离发自内心地道,然后张嘴就要咬包子,秋小蝉一看沈离就是被沈彦娇惯着长大的,怕他噎着,冲他招招手,沈离跑到秋小蝉面前,秋小蝉把包子拿过来道,“娘这里虽然没有那么多规矩,但却得讲卫生,所以先给离儿洗个小手手,小手手脏脏的,吃了肚肚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