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摇摇头招呼完客人,抬头看看原来挂幡的地方,空荡荡的,自己的处女作幡子,因为那两个月的大雨,早就作古了,之后就没心情再做新幡子了,一是豆腐生意做开了,不挂幡子也不缺客人;二是再做那么个幡子挂上去,遇上个雨天,不用太大的雨,又得完蛋,实在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最好是找人绣个幡子。
王义视察完他的婚房,靠在铺子后面的门上,秋小蝉便问:“还不打算离开?”
“这是我的结婚用的,你租着是什么意思?”
“你在外面跑,北柔人过没过阳虎隘?”
“你居然知道这事,我还以为你们女人更关心王老桥死的那种事呢。”王义说完,秋小蝉立刻问,“原来你也知道呀?”
“这才多大个镇呀,别说我爹是这镇上的镇长,就算不是,知道也不难吧。”
“你说王老桥真是自己摔死的吗?”
“他这人真不好说,好酒,手脚也不太干净,还喜欢动手动脚的,我就看见他收王巴她娘钱的时候,摸过那个姓巴的手。”
“啊,你说他摸过巴婶。”
“不仅你巴婶,好几个,他就有这毛病,那几个女的也图少给几个钱,反正名声不是特别好,所以他的死,难说。”
“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王义哼了一声,秋小蝉更关心阳虎隘守不守得住的事:“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快说!”
“说是停下来,两边各派了人要和谈。”
“原因?是阳虎隘真的不好打。”
“他们说固若金汤。”
“就一个阳虎隘就可以阻止北柔人南下,我不太相信。”
“说是镇国侯手下一个大将叫曹正的突然同意领兵了,北柔人好像特别怕这个镇国侯。”
“就是那个能打的将军,到底是侯还是将军?”
“外面那些茶楼,好些说书的都说他父子的佚事,据说他爹就能打,老皇帝封为镇国公,他带兵的时候才十五六岁,人家就唤一声小国公爷,谁也没想到他比他爹还厉害,二十岁平了南夷的两次叛乱,二十五岁带人杀进北柔人的都城,北柔人的太子都在那一战被他砍了头,北柔人老实了好些年,恰逢新帝登基,直接封为镇国侯,但挂帅的时候,他那些手下,旧部下喜欢唤他小国公爷,套近乎呗,新部下就喜欢唤他一声大将军,一是亲切二是讨巧嘛,侯爷倒少有人称呼。”
“说书的编的都能信?”秋小蝉一想王义总结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就笑了起来,“你这张嘴里也是个惹事的。”
“说书的就是这么吹的,我总不能去逼问那说书的这出处是真是假,对了,秋小蝉,你男人呢,晚上打更,白天不睡觉吗?”
“我都不管他干什么,你管什么?”
“你不会真打算守着你那更夫男人过一辈子吗?”
“这又关你什么事?”
“反正我觉得你守不住,脑子也活络点,给自己留个后手吧。”
“滚,我留后手,也不留你。”
“不,小蝉,我王义那么不入你眼吗?”
“赶紧娶你的林凤儿去!”
“我就不娶,你跟我娘一样,见着了就逼我娶林凤儿。”
“那就别见着,赶紧走!”
“我已经生气了。”王义气哼哼地离开了,不过走了几步又退回道,“秋小蝉,你那堂兄来了。”
“来了怎么了?”
“我一回来就听人说他赌钱输了不少钱,我先不走,帮你挡挡。”
“这也是个败家子。”
“为什么也是,还有谁是?”
“你!”
“我又不赌钱?”王义委屈地说着,那秋平像只老鼠一样到了豆腐铺子前,见着王义在,一时不好提借钱的事,王义将秋小蝉用婆婆生瓜子炒出来的瓜子,倒了一些在手上,坐在案板上嗑起来,秋平便问,“王义,你回来了?”
“啊,啊,我也没去哪儿呀?”
“不是听人说你和你舅挣大钱去了吗?挣多少钱呀,回来,也不见你来玩。”
“我几时跟你们玩过?”
“要不,今晚去玩几把?”
“不去,我没钱,我娘现在不给我钱,对了,秋平,听说你家给你说了亲事,是王根子家的远房亲戚,她娘姓巴那家的闺女,王巴吧,老凶了。”
“你胡说。”
“我见王巴打过她弟,拎一把菜刀撵了五条街,把她弟差点给废了。”
秋小蝉有点想笑,不过就秋大娘那个人也算了尖要强的,怎么给秋平说巴婶家的闺女,那闺女,秋小蝉见过,和秋平暗中有首尾的那个曲寡妇一比,那丫头真的不够看,肯定不入秋平眼的。
王义边嗑边道:“王巴还算好,王巴那娘更狠,对,对,小蝉就你叫的那个巴婶,全镇也就你才叫她巴婶,啊,那巴掌比蒲扇还大,打起她爹跟玩似的,住得近的经常听见她爹哭爹喊娘的,这在镇上都是有名气的。”
秋平的脸有点挂不住:“王月娥才没你说的那么不堪,给我做的鞋穿起来顶舒服的。”
“我没说她做的鞋不好,但她收拾她弟也不是手软的,听这语气,你是应了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