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伸了个懒腰,又开始苦恼起来,于瑞明那厮的品性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大舅舅一家,昨儿因为对于瑞明不满,怼了几句,明显大舅母已经不悦了,连上次和自己处得还算好的张梨,言语中也微微有些抵触,万一这种事不仅于沈彦这样的男人觉得正常,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也认为正常,自己不就是多此一举了。
张家的人没起来,下人倒都起来干活了,秋小蝉打了一盆水端回屋子,洗个脸,顺便把身上也擦了擦,然后倒了水洗净盆,没事做还挺不习惯的,所以秋小蝉靠在床上居然睡着了。
秋小蝉是被沈彦推醒的,秋小蝉睁开眼,揉了一下眼问:“什么时候了?”
“要睡怎么不躺着睡,要靠着睡,这样能舒服吗?”
“我四更就醒了,洗漱完没事可干,靠在这里竟然睡着了。”
“要吃早饭了。”
张家人早饭就没聚在一起吃,而是由下人给送过来,有粥、包子、咸菜,这倒是秋小蝉喜欢的早饭,和沈彦吃过早饭,秋小蝉不想麻烦下人,告诉沈彦自己顺便去张家的豆腐坊看看,便收了碗筷送到厨房去。
豆腐坊在厨房右手边,秋小蝉送完碗筷,便顺着右手方往豆腐坊拐了过去。
往豆腐坊那方向要经过张梨和张桔的闺房,秋小蝉听见说话声,便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却听见张桔正不满地道:“娘,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那秋小蝉昨夜就是故意的。”
“你瞎说什么?”
“不就是见我姐夫比那沈彦强太多了,分明就是故意想引我姐夫注意到她,真没想到一个乡下丫头,居然心思这么下佐,所以姐,你还说她这般好那般好,我就没瞧出半分好。”
“桔儿,你少说两句。”张梨显然也有张桔这般心思,只是出于不太想听了,才出言阻止两句,张桔哼了一声道,“娘,今晚过了节,别让她找着借口留下来,无论如何,明日也要撵他们走。”
秋小蝉没想到自己一心怕那于瑞明心术不正,害了张梨,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于瑞明做的事告诉张梨,居然她们是这么认为的,秋小蝉的心一下瓦凉瓦凉的,豆腐坊也不想去看了,转身回了客房。
正半靠在床上懒懒翻着那本手抄书的沈彦见秋小蝉回来了有些奇怪:“这么快,你不说要去你大舅舅的豆腐坊看看吗?”
“我们现在就和大舅舅告辞回小怀镇吧。”
“我们不是打着过节的旗号来的吗,今晚才是中秋节,就算着急,也得明日一早回吧,怎么了,听见什么不中见或看见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没有,就是突然很想我娘了。”
“真的假的?平时在家,看你们一天不吵几次都过不下去的样子。说说看,看为夫能不能替你分忧解愁。”
秋小蝉到底没忍住,把刚才听见的话说了,然后气哼哼往沈彦身边道:“就那个姓于的,张桔居然说比你好,除了比你有钱,还有哪可比?”
“那是,为夫至少还有一门打更的手艺,那姓于的有吗?”
秋小蝉一听就乐了,用手捶打沈彦几下道:“没听说过,打更也算一门手艺。”
“那为夫就不知道还有哪儿比那姓于的好了。”沈彦把秋小蝉环到怀里道,“好了,不生气了,我们要不要再上街去逛逛。”
“行呀,昨儿急急忙忙的只给我爹娘买了布,其余都只买了一堆我自己要吃的,那太对不住我爹娘了,不过一上街,肯定又得花银子,太痛苦了。”秋小蝉揉着自己的手道,“不过,我可是卖豆腐小能手。”
“就是,我娘子就厉害!”
秋小蝉和小舅母打了声招呼,说中午不回来,便和沈彦上街去了。
秋小蝉感觉沈彦有事,并没有强拉着沈彦一起逛,等沈彦离开了,便一个人逛,这次时间充实,沈彦送她的香脂和擦手的油脂,她用得也快过半了,因为太久没用过那些东西,她用得有点浪费,所以秋小蝉在卖胭脂水粉的摊子选了一盒抹脸的香脂,还有防冻疮的马油。
因为价钱比较便宜,秋小蝉十分怀疑是假货,不过小怀镇冬天的挺干燥的,她又不能不干活,穷人家的娃偏偏生了一双富家小姐的手,沾水就起冻疮,想想抹点总比不抹强。
马油,秋小蝉打算秋末的时候再抹,香脂,现在就可以涂点,这次走得有点赶,沈彦给她备的那瓶香脂没带,这张脸就算是天生丽质,如果不好生保养,再经一冬,非被北风吹出沙滩红不可。
把香脂抹到脸上,秋小蝉觉得假货比自己想的还是要好点,毕竟这个年代的造假技术还不太发达,造起价来不像自己那个年代,连心子都可以给你换成别的东西。
抹了脸,秋小蝉就在非临街后面那一条街细心地选了家里缺的,小怀镇却没有的,家里的火镰坏了,在铁铺买了一把,还有纳鞋底用的锥子、绣花用的绷子、做面食的发酵粉,还有喝水用的茶杯…;然后去了牛马市场,看了自己想买的小毛驴,虽然不能买,摸摸也好;又去车行看了平板车,虽然买不起,侃侃价玩,也是好的嘛…
这一逛也快到午时了,正想在哪里随便吃点东西,顺便歇歇脚,就看见沈彦坐在一家茶肆,冲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