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空气湿润,温度还可以接受,秋小蝉和沈彦腻歪在一起说些没任何意义的话,本来挺惬意的,但铺子那边传来吵闹声,当然下了快二十天雨,大家都被憋在家里,尤其是种不了秋粮的人家,脾气都不特别好,铺子那边有个小争小吵,多抓把豆芽,加一小块豆腐之类的小争小吵也有,但今天吵得有点厉害。
秋小蝉忙从沈彦身上跳下来,跳到铺子一看,是秋燕那卖豆腐的舅母和秋二娘吵了起来。
秋小蝉躲在旁边偷听了一下,秋燕那舅母的意思是他们每天都能开铺子卖豆腐太欺侮人了。
秋小蝉听了才知道什么叫躺枪帝,自家这真叫躺枪帝,见沈彦也走了过来,便道:“真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我家每日卖豆腐怎么了,该缴的税缴了,哪家王法不许了。”
“可见娘子租个铺子卖豆腐做得太对了,至少下雨天依旧可以卖豆腐,人家却不可以。”
“是呀,我这豆腐能卖,是以每天支付几十大文的租金为代价,付租金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她怎么就看不见了了?有不服的,我跟她换,我把家从秋家后院搬走,就是不想跟那一家打交道,结果昨天秋平还打着我阿婆的名义,说下大半个月的雨,阿婆好久没吃菜,嘴里没味道,让我们拿些豆腐孝敬她老人家,我给秋平那20文真是喂狗了;今天秋燕的舅母又来这一出…,这一家人,包括他们的亲戚都没一个正常的。”
沈彦笑笑,秋小蝉拍了沈彦一下问:“你这笑,是几个意思?”
“你娘不是说你在你大舅舅家还维护他们来着。”
“那能一样吗,那是那两个姨婆摆明了是想打我娘的脸,好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昨天秋平打着我阿婆的名义来要豆腐都没给,今天还怕她秋燕的一个舅家不成呀。”秋小蝉说完看着沈彦,沈彦被盯得有点发毛,“娘子,你这么盯着为夫,是几个意思?”
“如果秋燕那舅家不讲理,要动手,你上!”
沈彦眨了好一会眼睛才道:“娘子,这有点不好吧,为夫不太会和妇人打架。”
“你不把她当妇人,你把她当老虎就成,母老虎!”
秋小蝉在铺子前面支了个雨篷,夏天可以遮阳,雨天可以挡雨,挺方便顾客的,当然也方便秋燕那舅母在那里吵闹。
当然秋燕舅母这样吵闹,是不占理的,只不过碍于林运的举人身份,大家不想得罪,所以秋二娘只是护着自己铺子上的东西。
秋小蝉施施然走过去,一抬头看见她写着“秋记”两字的幡子,被这二十几天的雨全毁了,秋记两字早就冲得看不出字迹,幡子被雨水全打湿了,湿搭搭挂在那儿,就算又是风又是雨,也招摇不起来,倒有点像招魂幡。
秋小蝉在心里道了声“晦气”,看了秋燕那舅母一眼,一下踩着板登上了案子,秋二娘急道:“蝉儿,你要干什么?”
“我就觉得这几天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原来都是这东西招惹的,跟招魂幡一样。”秋小蝉站在案子上,一手扶住铺子框,一手一下扯下那张没字迹的幡子往下一扔,正好扔在秋燕舅母面前,那女人立刻尖叫起来,“秋小蝉,你要干什么?”
“我家铺子前,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我花了500大子租这铺子,难不成自家门家还要让别人做主吗?要不,你给我500个大子,借你在这儿打泼耍混一天!”
秋燕那舅母指着秋小蝉好半不出一句话,一转身走了,秋二娘才松了口气,忙道:“蝉儿,赶紧下来,摔着怎么办?”
秋小蝉才跳下来,把脸上的雨水一抹十分大声地道:“什么人啦,我们出租金的时候,没看见,开铺子就眼馋啦!”
那来买豆腐的妇人纷纷都说秋燕的舅母不要脸,秋小蝉觉得大家讲理,但凡这会儿买豆腐的一人给抓了一把豆芽,秋二娘看得直心疼。
只买豆腐的妇人一看秋小蝉抓一把豆芽,也没办法成菜,但让还回去,又舍不得,于是少不得又称个半斤豆芽的。
于是没一会豆芽就让人买了个七七八八,秋二娘有点不知道大家都是个什么心思。
小哑巴过来买豆腐,秋小蝉就让他帮忙给卖瓜子的婆婆送一斤糙米、两斤高粱和一斤豆芽过去,小哑巴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大雨后,秋小蝉给卖瓜子的婆婆已经送过两次吃的了,那王贵听了自然也让小哑巴送过两次,小哑巴特别愿意做这事,因为在王贵没收留他的时候,镇子上的人看不起他,卖瓜子的婆婆给他吃过两次饭,小哑巴十分感恩。
对于给卖瓜子的婆婆送点吃的,秋二娘倒没黑过脸,都知道像这样的大雨,无儿无女的婆婆就是个命劫。
周围的菜农有二十多天没来,就算乡下有地的人家,这么大雨,也不可能去乡下背菜,所以镇上不少人家都好些天没菜吃了,以至于秋家的豆芽这几日倒卖得好,闲得都快发霉的秋二娘赶紧又加了点量。
秋小蝉还愁一件事,就是备的柴禾快没了,刚搬来的时候,除了把旧屋子的柴禾搬过来了,秋二娘还买过不少柴禾,因为每日典豆腐的时候一定要用火,秋二娘有备足柴禾的习惯,这一下雨就没得人来卖柴禾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