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倒没骗大家,他亲戚家出了镇口往南走,不过两里路,临镇叫个三家村,也不知道是哪三家,不过土地是不错,大冬天没种东西,但是很平整,一望无垠,不像西北望去,全是山。
秋小蝉听棍子、麻雀的意思是镇上人家的田地多置办在这里附近几家村,三家村、杯口村…,再远点,有人也置到榆树村的,那不在正南方,偏西南了。
王义应该与亲戚约好要过来帮忙的,到的时候,那口可怜的猪已被在宽凳上绑好了。
屠夫正在磨刀,旁边还放了一碗酒,他磨一会试试刀锋不锋利,手感不好,又喝口酒,喷一部分到刀上,继续磨。
亲戚招呼王义,王义和棍子、麻雀就走了过去,帮忙放个盆子准备接猪血,帮忙用大锅烧水准备褪猪毛…
秋小蝉凑热闹归凑热闹,但让她直面杀猪现场,她可不敢,没敢跟过去。
一般杀过年猪,主人家要留起自己过年和开年一年吃的肉和油,家里殷实的一般都留半头甚至整头,条件不好的,一般希望能卖出去,手里能有几个过年钱,而小怀镇养猪大多都是想年底卖几个钱的。
所以王义带的秋小蝉要买肉,那就是个金主,秋小蝉估计王夫人也买了,所以王义是过来背肉的,杀猪需要人手,王义顺便帮帮忙,再混顿饭吃,这么半大小子就跟那要出栏的猪一样,正是上食的时候,像棍子、麻雀能在外面能混顿饭吃,估计对贫困的小怀镇人来讲,也是一种减负。
还有王义他们这年纪的男孩子爹嫌娘烦连狗都不喜欢,精力又旺盛,最喜欢凑热闹,最后还可以吃顿满嘴流油的大餐,忙得那个才叫欢。
秋小蝉见那磨好刀的屠户拿着刀站起来了,立刻一转身,把脸藏在沈彦胸口,沈彦还以为多大胆,闹得这么欢腾,想着今天要来看杀猪,昨晚觉都没怎么睡,刚才还蹦蹦跳跳唱“落凡间”,人家一动真格,眨眼天仙就变鹌鹑了。
沈彦只能摇摇头。
然后秋小蝉就听见猪的惨叫声,她赶紧把耳朵也捂起来,听沈彦无可奈何地道:“好了,杀完了!”
秋小蝉转过头一看那猪还在最后的挣扎,屠户赶紧在那猪的后脚开了口子,有人往口子那里吹气,有人把接好的猪血端开,搬来烧沸的水,然后就是给猪刮毛,一系列处理完毕,刚才还黑乎乎的猪这会儿被挂了起来,变成了白胖胖的。
猪挺大,至少有几百斤,所以真不是一两个人弄得动的,怪说不得屠夫都一身横肉,杀猪可真是个力气活。
秋小蝉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沈彦的衣襟,有点丢脸,赶紧松开手,又给沈彦把抓皱的衣襟用手抻抻,才转过身,见那屠夫已经给猪开膛剖肚了。
果然如秋小蝉所料,王夫人定了猪头、半板猪油、4个猪脚和两个蹄髈、一整副猪肝、30斤肥瘦相间的肉,王义把那半板猪油匀给秋小蝉了,说她娘在别处定了一整板猪油。
秋小蝉见大家不是特别喜欢猪肚,价钱还便宜,便要了,王义真的晕了:你怎么就喜欢这些臭醺醺的东西。
秋小蝉乐呵呵地让人把一块10斤的前腿肉和一块10斤的后腿肉、5斤排骨、半板猪油、一副猪小肠、一个猪肚装沈彦带来的背篓里,她见沈彦的眉头都皱成川字了,扔下背篓,还十分嫌弃地退了一大步。
然后主人家把菜也做好了,主要是用猪血和没人爱吃的猪下水做的,不过这家的女人做菜还可以,那道酸菜炒猪大肠看样子就不错,而且是原生态无污染。
秋小蝉还挺好酸菜炒肥肠这一口,心里直可惜没有辣子,如果再炝点辣子在里面,那不要太好吃的,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秋小蝉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向肥肠,结果筷子却被沈彦的筷子给挡住了,秋小蝉不解地问:“怎么了?”
“不许吃这个。”沈彦说完把秋小蝉的筷子转到一碗素菜上,秋小蝉眨了好半天眼睛又问,“为,为什么?”
“吃了,晚上就不许你上床。”
“靠!”秋小蝉想发飙了,那是你的床还是我的床?
不过刚才还闹哄哄的,菜一上来就安静了,因为大家都抢菜吃了,那王义和棍子他们听见动静都抬头看过来,秋小蝉只得用脚踩沈彦一脚小声道:“你搞清点状况,我们家谁做主?”
棍子侧过身往桌下看了一眼道:“小蝉姐,你和姐夫还真是恩爱,吃个饭还踢过来踢过去的。”
恩爱你个妹,我们是在争权,家里说话权!秋小蝉简直想爆粗口了。
王义脸黑黑的:“秋小蝉,你吃个饭你至于这么按捺不住吗?”
靠,怎么是我按捺不住了,你们都是什么眼色?秋小蝉太郁闷了,恨恨地看着沈彦。
麻雀吃了几大口肥肠,解馋了,才指指肥肠道:“小蝉姐,干什么呀,快吃呀!就是姐夫好看,你也用不着这么盯着看吧!”
靠,我难道看上去是那种见色忘吃的人吗?秋小蝉恨恨看了一眼麻雀指的那碗酸菜炒肥肠,最后夹了面前那盘白菜豆腐,这菜天天都吃,秋小蝉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难吃过。
沈彦也只吃素菜,动作不快,十分有教养,看他吃饭倒也是种享受,但跟那白菜豆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