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你可真孝顺我阿公阿婆呀。”
“谁让我们是做老大的,老大不管,难不成还能指望你家和老三家管吗?”
“且慢,大伯娘,那你拿我家做的豆腐,这是你在孝敬还是我家在孝敬,照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一家在孝敬阿公阿婆,那我家也不稀罕跟你争这份孝敬,给钱。”
“咦,你这丫头真是,这又不是我吃,是孝敬你阿公阿婆…”秋大娘脸一变,生气道,秋小蝉丝毫不为所动道,“是你孝敬阿公阿婆,跟我有关系吗?”
“那你不该孝敬你阿公阿婆吗?”
“那是一码归一码,当初分家的时候,大伯和大伯娘说给阿公阿婆养老,我家可是什么也没分,净身出门,但即便如此,逢年过节,我家该备的节礼也没少过。”秋小蝉不客气地把豆腐悉数拿回来,秋大娘脸变得更难看,把豆腐抢回去,扔了三个铜字,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秋小蝉哼了一声冲着秋大娘走的方向大声道:“大伙都看见了,拿我五块豆腐,只给我三文钱,以后她要敢在外面乱嚼我舌根子,说什么我不孝敬阿公阿婆,各位叔伯婶婶可得替我做个鉴证!”
秋大娘走得更快了,秋小蝉又哼了一声才把那三文铜扔进钱袋子里,继续嗑起瓜子来。
当然,秋小蝉在小怀镇的名声不好,一是秋小蝉认为自己是秀才娘子,高人一等;二是自然也离不开秋大娘坏她名声。现如今还有不少买豆腐的主妇故意唤她一声秀才娘子来恶心她。
所以秋小蝉总的来说还是不招小怀镇喜欢的,她被林运退了亲,被迫招了个更夫为婿,走了霉运,让小怀镇的人忌恨心淡了一些,那想装善的人,时不时还要替她说几句可怜之类的违心话。
但那更夫收拾一下,把胡子刮了,那左腿也不像寻常见着的跛得厉害,怎么看都比小怀镇上的男人强太多了,至少外型强太多,而秋小蝉的豆腐卖得越来越好,尤其是搞了那个‘“買四送一”过后,秋小蝉又被大家归到重新忌恨的地方了。
于是便有好事者说起风凉话:
“秀才娘子,那好歹是你大娘,几文钱的东西,不至于吧!”
“就是,小蝉,你大娘拿去也是孝敬你阿公阿婆,哪有死活要收钱的道理。”
“秀才娘子,不孝顺,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
秋小蝉便笑咪咪地道:“不孝顺这种事,小蝉哪敢啦,阿公过寿,俺娘可是备了四色重礼,小蝉亲自送过去的,但是办寿宴那晚,我娘我爹连个位置都没落着。”
“真的吗,你娘会吗?那天我可听他们说你爹娘卖豆腐发了财,连你阿公的寿宴都不稀罕来参加了。”一个挎蓝子的大婶不屑地道。
有一种人你说他坏,他不一定是坏,但只喜欢看表面现象,然后还喜欢把所见到这种表面现象无限放大,而眼前这个王根子的娘,就是这么一个人,特别喜欢传小话,在小怀镇大家都挺厌烦的人,她在家里排行十三,嫁给王根子的爹后,晚辈都叫她十三婶。
十三婶这话一下让秋小蝉抓到了把柄:“所以嘛,十三婶子呀,你看我娘备给阿公备了寿礼,那可花了几十大文钱,这种事,我大娘三娘不告诉你们吧,只把这买豆腐几文钱的鸡毛蒜皮的事告诉大家,婶子,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十三婶便问:“你要打个什么样的赌。”
“婶子,我一看你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这赌约嬴了,日后,但凡有人坏我和我娘名声的,你能不能帮我们说几句公道话呀。”
十三婶便道:“自然可以。”
所以沈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秋小蝉附在十三婶的耳边说着什么,说完就道:“十三婶,待事情未发生的时候,你且不要漏出一星半点,等那事情发生后,你且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讲的这样。”
从来没被人当回事,这次却被秋小蝉委以重用的十三婶听了,郑重点点头道:“行。”
打发了喜欢嚼舌根子的十三婶等人,秋小蝉刚想嗑瓜子,却听人小声叫:“蝉儿,蝉儿!”
秋小蝉转过头见是秋平,不解地问:“有什么事?”
“蝉儿,哥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借几十个大子给哥周转周转呗。”
“不,秋平,你当我是开钱铺子的,一张嘴就是几十大子。”
“那10个大子总成吧。”
“那凉快哪待着去!”
“秋小蝉,你至于吗,不就10个大子吗?”
“是不至于,找你娘要10个大子去呀!”秋小蝉把秋平撵走,又开始嗑自己的瓜子了,沈彦走过来问,“你又要干什么坏事?”
秋小蝉横了沈彦一眼,沈彦立刻道:“当我没问,否则你又得休我一次。”
“知道就好。”秋小蝉指指那卖空的板子道,“我发现你就没个眼力健,这些空着的就不知道拿回去呀。”
“一次可以摆平的事,为什么要花两次功夫呢。”
秋小蝉才想到人家力气大,自己喜欢干那种蚂蚁搬家的事,但对于人家来讲,太可笑了,觉得冤枉某人了,秋小蝉便问;“沈小青,要不要嗑瓜子?”
沈彦摇摇头,他不喜欢吃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