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侧首位的蔡婆子见了,用手一指乐呵呵地道:“蝉儿娘,我说什么了,两人这是天作之合,你看小夫妻挺合得来的嘛。”
秋小蝉一翻白眼,自己这明明是在和沈彦争夺家里的财政大权,跟合得来有半毛钱关系。
秋二娘也乐了道:“我瞧着他俩也是真合得来,这就好,这就好。”
秋小蝉再次翻白眼,一侧头见沈彦用手背抵着鼻头,模样挺委屈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二家是外来户,跟本家的关系都不好,在小怀镇就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家,因为是招婿,就没摆席,只请了王贵夫妻、蔡婆子,现在多了个张丰顺,加上自己一家人正好就凑了一桌。
秋小蝉一看席上居然有子姜烧鸭子、红烧鱼块、豆干炒腊肉、一大盘炒鸡蛋,当然少不了家里平时吃的豆腐和青菜。
秋小蝉活过来四个月,每天吃着猪吃的食物,干着牛干的活,终于见着硬食了,那眼睛里差点长出只手来,等长辈一落坐,也赶紧坐下来,再不吃点荤食,她大姨妈都快紊乱了。
大家平时过日子都是苦了巴叽的,虽王贵夫妻送了100文礼钱,蔡婆子送了50文的礼钱,但没想到秋二娘这么实在,做这么多好吃,大家平日还算熟识,一开动起来,也就不客气了。
秋小蝉连吃了两碗饭,心里直叫好吃,就算没什么调料,这绿色食品也是真香呀,那吃得满嘴流油,吃到十分饱,还不甘地挑个鸭脚啃起来,啃着啃着忽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扭头见左边沈彦端着碗拿着筷子看着她,秋小蝉才想到今天自己是新娘子,再一扭头见右边的张丰顺也看着她,见秋小蝉看过去,张丰顺和霭地笑了一下。
沈彦小声问:“你只顾着吃,不该给长辈们敬个酒什么的吗?”
“那是,那是。”秋小蝉赶紧把鸭脚骨头放下,想把手在裙子上擦擦,忽想到是条新裙子,还是条红的,弄上油,还真不好洗,便扯过旁边的一条汗巾把手擦干净训斥道,“沈青,别只顾着吃,给长辈敬酒呀,敬酒呀!”
沈彦这个躺枪帝只好端着酒壶站起来,给桌上的人都斟满了酒。
给长辈敬酒,秋小蝉是真心真意的,都是满杯走起,敬完张丰顺,人也软了,连站都站不住了,好在沈彦及时用臂弯勾住她,提前把她送进洞房。
秋小蝉是半夜醒来的,从床上爬起来,头疼得象要炸了一样,然后她就摸到旁边躺着一个人,吓得大叫起来,不过没叫出来,因为被人捂着嘴。
秋小蝉从气息上总算醒悟过来躺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了,一把推开沈彦道:“第一条家规是什么!”
“秋小蝉,这可怪不得我,是你喝醉了,不放开我,把我强行拉上床的。”
“怎么可能,我酒品是非常好的,即便喝醉也是乖乖睡觉,绝对不会拉着男人不放开的,你休要坏我名声。”
沈彦听了连“呵”了三声道:“要名声的人,怎么会昨儿爬在围墙上吃自己情郎纳妾的醋。”
“沈青,你放屁,谁吃醋!”
“反正我闻着全是酸味。”
“那你是有鼻炎了,对了,你不是更夫吗,还不赶紧打更去!”
“打更去了——”沈彦拖着声音起来了,把衣服往身一裹道,“好冷,我能不能不去?”
“你不去,会不会被扣钱?”
“会!”
“那你还不赶紧的。”
沈彦嘟嘟囔囔地拿起自己打更的锣和棒槌,开了门,一阵寒风夹着雪进来了,秋小蝉连叫:“关门,关门,你想冻死我呀,真是个不懂事的。”
没一会秋小蝉听见沈彦的声音在后院子响了起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然后咣咣咣三声锣响,秋小蝉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心里莫名就酸酸的,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秋小蝉拍了两下床,骂了秋小蝉一通,大约还舍不得那林运,而现今跟沈彦成亲了,就真的不用肖想了,就闹个心酸什么的。
秋小蝉恨恨用手背抹了一下,啧了一声转过身又睡了。
秋小蝉听到四更的声音,十分不情愿地在被子里又转了两圈,终于坐了起来,伸了个大懒腰,门就被沈彦带着一股寒风推开了,秋小蝉赶紧钻回被窝,沈彦把干活的家伙往地上咣当一扔道:“该我睡觉了!”
“凭什么!”
“一晚上没睡个囫囵觉,白天再不给睡,要死人的。”
“你睡我家床,想白睡。”
“我是入赘的,自然白睡,不仅床白睡,人也…”沈彦到底在秋小蝉凶恶的目光下,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
“都知道自己是入赘的,哪有资格睡床。”
“入赘之前,媒人没说不能睡床,媒人告诉我以后有吃有喝有床睡,还能搂个暖和和香喷喷的婆娘,才叫过日子,我信以为真了。”
“我才不相信蔡婶子会这么和你说。”
“那你去问她!”沈彦一伸手把秋小蝉从被窝里扒拉出来,自己钻了进去道,“还真是暖和和香喷喷的!”
秋小蝉冲沈彦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不过昨天秋二娘跟她商量说她成亲,今儿生意停一天,不出摊了,她不许,说再有20来天就过年了,年前挣钱容易些,休息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