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觉得秋二娘也真够溺爱女儿的了,于是摇摇头道:“娘,从林运身上,你还没看明白人有多贪心吗,那光皮相好有用吗,一旦翻了身,做出的事都猪狗不如。”
“闺女,那这事咱们从长计议。”秋二娘生怕秋小蝉又纠结上林运的事,赶紧岔了话说,秋小蝉却道,“娘,我觉得也不用那么好,更不用花那么多银子,最好找个脑子不那么灵光的,我能把控得住的就成。”
秋二娘“啊”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道:“闺女,这怎么成?”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找那太机灵的,再搞林运这么一出,女儿怕真是活不下去了。”秋小蝉吓唬完秋二娘道,“就找个傻点的,花不了太多钱的最好,就这么定了。”
秋小蝉把饭菜端上桌子,收了放在秋二身边的簸箕和小竹篮道:“爹,吃午饭了,下午再剥。”
“好咧,闺女。”秋二再次证实自家闺女没有什么不妥当,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
一家人吃了中饭,秋二娘去灶房收拾,然后做针线活,秋小蝉和秋二两人很快就把豆子剥完,用秤一称,居然剥出了2斤多豆子,秋二娘是做生意的,一见就欣喜地道:“闺女这4斤干豆不是可以做2板的豆腐,整整多出48文呀。”
“多出28文,还要减去买干毛豆的20文。”
秋二娘有点惊奇地看着秋小蝉,她这闺女还有这脑子,自己养了17年,居然不知道。
秋二不能久坐,剥完干毛豆,母女俩就用尽力把他扶回了房间。
把秋二送回房间,秋小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看了她那任劳任怨的娘一眼,不过三十多岁的秋二娘,穿的是一件补丁叠补丁的青黑罩衣,鬃角已经有不少银丝了,身板枯瘦,背微驼,那双手满是茧的手,偶尔抚过她头或脸,除了色泽近于树皮,还很扎人。真不知道看上去羸弱不堪的秋二娘这几个月是如何过来的,要照顾一个半瘫的男人,一个痴傻的女儿,还要卖豆腐养家。
吃过饭,秋小蝉坐在秋二娘身边,给秋二娘拆着旧衣服的线头,一个六十来岁的妇人拿着一个大海碗走了进来,往院里看了一眼,然后眼睛落在秋小蝉身上,秋二娘听见动静,抬头往院门看了一眼,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婆婆,有啥事?”
“明天做豆腐的时候,给上房留一碗,明早,我过来端。”
“娘…”秋二娘十分憋屈,秋二给上房翻修房顶,砸伤了腰,秋阿婆没来看一眼,更没出一个铜子,连句安慰的口水话都没有一句;秋小蝉投河,同样不仅没帮忙,还背里说了秋小蝉不少坏话,什么麻雀还想变凤凰,什么丫头的身子偏想当秀才娘子…
那阵子,秋二娘卖豆腐也时断时续,不是家里实在要断粮了,她都不出去,毕竟家里有两个病人,现在秋小蝉刚好转过来,秋阿婆立刻就拿着那么大一个碗叫明日给上房留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