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三样的修补手法还不一样?”
“不是修补手法不一样,而是这幅画压根就没有修补过。”
“什么?!”
陆洲东这句话着实惊呆了三人,就连甘景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甘景明三人的认知当中,由于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三人已经默认的将这本古籍以及这幅画全都当做同样是修补过的残次品。
可陆洲东现在又说出来这幅画根本没有修补过的言论来,这实在是让三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甘景明不解,问道:“如果是完全没有修补过的,那陆小子你为什么又要说这幅画有问题?”
陆洲东忍不住笑了起来,反问道:“难道有问题的话,就必须是修补过?”
“这……”
这句话把甘景明给问住了,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陆洲东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幅画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先说这本书吧。”
说着,他将那本名为《千岁历》的古书拿了起来,古书刚一入手,一股历史的厚重感便跃然手掌之中,这本书的质感明显就不同于现代书籍,哪怕是一些故意做旧的书籍,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手感。
陆洲东将书拿在鼻前轻轻一嗅,一股浓厚的纸张的气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难闻的气息。因为古书经过岁月更迭,包括纸张老化以及霉变产生的气味,以及书籍流通过程中混杂的外界气味全部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这样难闻的气息。
就算是将一本古书保护的再好,也是会有这样的气味产生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故意做旧,故意让一本书拥有这样气味的办法,但这本书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跟那种利用化学手段造旧而成的气味完全不同。
造旧手法产生的所谓的古书气味,比较刺鼻,但如果是一本古书经过长时间的沉淀自己产生的气味,虽然难闻,其中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书本的幽香气。
陆洲东见过的古书数不胜数,而最近见过的,就是那本《自出洞来无敌手》,那本古籍也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与这本《千岁历》一模一样。
再一个分辨古书是真老还是造旧的点,就是纸张,虽说造纸术是华夏四大发明之一,但古代的造纸技艺比起现代还是要差上不少的,但这并不是说古法造纸就完全不如现代造纸,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现在的纸自动化程度高,产量大,强度高,种类多而且便宜,古代的纸工序繁杂,产量少,种类局限,导致价格很贵,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而且过程不好控制,纸的质量不够稳定。
而且,由于古代各种条件的限制,造纸原料和工序多采用纯天然,没有各种化学药品添加,对环境的负荷相对低很多,正因为如此,成纸强度低,滤水性好,柔软度好,这都是现代造纸完全比不上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纸张呈现出来的色泽以及薄厚程度,古法造纸的色泽明显看起来要比现代造纸要更加的有质感,这种质感不完全是通过视觉,更是通过触觉。
至少,陆洲东觉得这本古书拿在手中的感觉相当的不错,虽然历经了多少岁月,但纸张还是相当的柔韧,这就是现代纸张给不到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这本古书还是有它的破绽所在。
“这本古书的来历,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陆洲东问道。
“不错,这本书的书名很简洁明了,再加上其用纸乃是棉纸,而且再加上自然老化的痕迹,以及这铁钩银划,足以证明这本《千岁历》就是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
书画部部长这番话斩钉截铁,毕竟这是在他熟悉的领域,而且再加上还有甘景明这位鉴宝大师一晚上的研究探讨,所以这本《千岁历》的来历还是毋庸置疑的。
闻言,陆洲东笑道:“既然你说的这么准确以及这么自信,那你们为什么还有搞不明白的地方?”
书画部部长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道:“就是因为这本古书太大开门了,甚至到了让我们有点不敢相信的程度,毕竟陆大师您也应该非常清楚王勃真迹有多么珍贵吧?”
陆洲东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王勃,字子安,文中子王通之孙,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共称‘初唐四杰’,六岁能文,九岁便熟读《汉书注》,十六岁时,幽素科试及第,仅仅凭借一片《滕王阁序》便可名垂千古,足以配得上‘神童’一名,只可惜,他逝去的太早了。”
“或许是天妒英才,又或许是命运生来多舛,年仅二十七岁,便已驾鹤西去,也正是因此,王勃的亲笔传世才少之又少,就更别说是一整本书籍流传了。”
“这本《千岁历》的确是王勃真品,流传至今,价值至少数千万。”
听到这里,书画部部长得意洋洋的说道:“何止千万,这本《千岁历》我们用了足足一点三个亿才拍到手!”
“一点三个亿?倒是还行。”
陆洲东点了点头,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可这无比淡然的一句话,却是让书画部部长和玉器部部长两人皆是神色微变。
一点三个亿,却只是还行?
好家伙,这位陆大师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