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东噗嗤一声就乐了。
一边搬着花瓶,一边笑道:“疯了啊你?这六个要都是真东西,得中七位数!”
“知道什么概念吗?”
“这么跟你说吧,咱平阳市里的别墅,咱全款买下来还能有富余!”
陆小小怔然失了神,紧接着就被自己给逗笑了。
“傻丫头,你看着,这六个里,可只有这一个是好东西。”
地上已经放置了五个花盆,但都是随意的摆置着,有一个倒了陆洲东都懒得去扶,但在往下搬第六个花盆的时候态度就不一样了,小心翼翼的很……不过,或者应该称其为“花瓶”更加的贴切。
因为这第六个花瓶跟前五个不大一样,前五个都是宽口窄底的“盆”,而这第六个则是肚圆颈细的窄口瓶。
这窄口瓶不大,但却也不算小,差不多有二十六公分高,口径能有约莫六公分,底足倒是宽大厚重,直径足有十公分。
整体造型就跟个鸭梨差不多。
“脑袋”往下没“脖子”,全是“腰”,而且这“腰”还浑圆肥胖,但过了整体一半的高度之后,就开始“瘦”了,几乎笔直的杵到底。
以白色为主调,口沿处有描金,肩腹部位微微泛着红色,瓶身上描绘着一个正在骑牛吹笛的牧童,周围有红色的花朵跟红色的蝴蝶,构图看起来还是相当简单的。
但,简单跟难看是两码事。
就这简单的几笔,却是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牧童跟老牛的描绘更是惟妙惟肖,足以见得其描绘之人的绘画功底有多深厚。
“哥,这个花瓶怎么跟一般的不大一样啊?”
“你有什么感想,具体说说。”
“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这好像不是个花瓶啊……”
“这还真不是个花瓶!”
说到这里,陆洲东不禁想起了几天前在老冯家见到此瓶的情景。
几朵已经快要蔫了的水仙就插在这瓶口之中,在院中清理的时候,还能从这瓶中倒出不少的泥来,甚至因为很久没有浇水,里边的泥土已经结成了块,倒不出来,现在都还在这瓶子里。
这可把他心疼坏了!
要是因为泥土把这瓶中的釉色给蹭掉,那可是大罪过!
“还好,釉色还算完整,不然这梅瓶可就废了。”
“哥,你说什么要废了?”
陆小小耳朵一动,好奇的问道。
“梅瓶,嘉庆五彩,御窑厂,紫禁城,宫内上品!”
“啥?!”
“这是以前皇宫的东西?”
“真的假的?!”
陆小小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梅瓶、什么是嘉庆……但她听懂了“紫禁城”“宫内”。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陆洲东半蹲下来,顺手也把陆小小拽着蹲下,指着嘉庆五彩梅瓶说道:
“这是个大开门的物件儿,特别好认。”
“梅瓶讲究图案化,龙纹较死板。但嘉庆年间的梅瓶造型多样,有的向宽短型发展,有的向瘦长型发展,胎体与乾隆时期区别不大,釉色的白度较乾隆时高,而釉的质地较乾隆时有所下降。”
“不过说起来,嘉庆年间梅瓶的花纹虽然比较多样,但艺术品位较之乾隆时期,却是差了不少。”
“你再看这梅瓶的造型,小口细颈,到了肩部就非常地丰满,但紧接着下腹的部分就比较修长了。”
“要说起来,这个梅瓶倒有些四不像的意思……”
“能从这上边看出乾隆年的风格,但却有稍许的创新意味在其中,所以,这是嘉庆年间的作品,而且时间不会太深久,是乾隆驾崩,嘉庆继任五年以内的新作。”
陆小小听得云里雾里,但这小小的脑袋中,却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忍不住问陆洲东怎么就认定这是个古代的东西呢?
因为在她看来,这跟其他五个花盆比起来,无非就是造型奇特了一些,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陆洲东淡淡一笑,叫陆小小从那五个花盆中随便拎起一个,然后再把这梅瓶放在另一只手中掂量一下。
陆小小照做了,而这一试,便让她的神色微微一惊。
紧跟着又换了一个花盆,重新试了一下,接着回过头,惊讶的说道:
“哥,这个梅瓶怎么……怎么这么重!”
其他五个花盆,其实都比这个梅瓶要大的多,但上手一比较,反而是这小一些的梅瓶要更重,而且重的还不止一点半点。
“现在的工艺我不了解,但看眼下这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科技发展的如此迅速,也就不难猜想,如今的瓷器工艺肯定是用最少的原料,最短的时间,来制作最好的物件儿。”
“相比之下,即便物件儿大小相当,但以古代人工烧制的土法子来制作出来的物件,自然是要比现代工艺品更加的敦厚,自然也要更重一些。”
陆小小自小聪慧,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那就是说,只要是重的东西,就一定是古代的……可也不对啊,重量也可以伪造的!”
“你这丫头,真是鬼灵精。”陆洲东点头道:“没错,重量只能作为参考,但最重要的还是分辨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