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可别给我孙子浇感冒了!”王大妈领着小孙子上了楼,电梯门缓慢打开,走廊的灯忽明忽暗,看起来有些瘆人。
“这灯怎么又坏了?一天天只有我自己找物业报修,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懒!”王大妈嘴里嘟囔着,目光有些埋怨地看向对门。
这是个一梯两户的公寓楼,王大妈带着小孙子在这住了两年多,只有一次在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见过对面邻居一面,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你是新搬来的阿姨吗?”小孙子看着对门,突然开口说了话。
王大妈顺着孙子说话的方向看去,哪里有人影?
“宝贝诶,你和谁说话呢,那个怪阿姨在她家里,听不见你和她说话,走,快回家,衣服都湿了。”
借着忽闪的灯光,王大妈打开门回了家,走廊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安全出行的指示牌在黑暗中发出了幽暗的绿光。
一双眼睛目送两人回了家。
雨水恶狠狠地抽打着玻璃,透明的窗子像是挂上了宽大无比的珠帘,外面的景象看不真切。
偌大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刚洗完澡的林夙窝在沙发上追剧,带着水汽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女人裹紧了身上的毛毯,由于窗子没有关紧,窗缝吹进来夹杂着雨水的风让她感觉冷嗖嗖的。
投影仪反射过来的光打在女人高挺的鼻梁上,她暂停了电影,起身来到床边关紧窗子。
关好窗子回到沙发,林夙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刚播放电影,玄关门口的铃铛响了。
来活了。
林夙秀眉微蹙,这电影算是看不完了,她再次暂停了电影,遥控器在她骨节分明的手里显得有些可怜。
女人默念了几句咒语,玄关门上原本发光的符咒失去了光亮。
“进来吧。”林夙仿佛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听见这话,玄关出现了一个黑影,缓慢地朝女人的方向移动,在投影仪的光下,林夙看清了她整体的形态。
“烧花圈送纸钱还是上香?”林夙开门见山。
一般这种找上门的鬼,不是没钱花就是想要投胎。
漂浮在空中的黑影,一头乌黑的长发,但是发质很粗糙,眼珠爆裂,衣衫褴褛,满身依稀可见的烫伤和水泡。
旁人看了定会被吓得不轻,但对于林夙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女人一双丹凤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鬼。
见面前的女鬼没什么反应,林夙收回视线,转动着手腕上的檀木珠手串,那是奶奶留给她的。
“烧花圈和纸钱五百,偏僻一点的坟八百,上香一千,可以用物品抵价。”林夙报出了自己的价格。
这价钱已经很合理了。
女鬼的嘴巴一张一合,乌黑的血液顺着腐烂的嘴唇滴到地板上,有洁癖的林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又要换地板了。
女人眉头微蹙,抬头定睛一看,女鬼的嘴里没有舌头!
林夙认真了几分,她仔细辨别女鬼说的话,终于听清了几个字。
“去洼下村捉鬼。”
女人听过后,眉头紧锁。
“我不是捉鬼师,这个我办不了。”林夙想起徐天说的话,脸色更加冰冷。
见林夙不同意,女鬼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用满是水泡的手撕开了自己的胸膛,乌黑的血液不停地流到地板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五脏六腑心肝肚肺全都裸露出来,场面十分血腥!嘴里含糊地说着些什么的同时不停地向林夙靠近。
女人看着地板上越来越多的血,脸色也越来越黑,丹凤眼略微上挑,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手上的手串发出淡淡的亮光。
地板越来越脏,林夙快要生气了。
女鬼见林夙拿出了黄符,她停下了脚步和手上的动作,被撕裂的伤口慢慢愈合,流血逐渐止住了,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镯子,犹豫了一会,最终放在了桌子上。
“不捉鬼,就镇鬼。”女鬼嘴里又发出呜呜的声音。
眼光毒辣的林夙一眼就看出这个镯子是上等货。
“只镇鬼就行?这是你的报酬?”
女鬼点点头。
林夙垂眸思索了片刻。
“给我三天时间。”
女鬼离开后,林夙先将地板擦净,用酒精彻底消了一遍毒,随后将玉镯子放在了储物间,之后拿出铜炉,点燃后,女人将冥币一点一点放进去燃烧,火光给空荡昏暗的房间带来一丝明亮。
这是给鬼差的五十万冥币。
烧完后,女人拿起桌子上那张写着名字的白纸,洼下村,王大发,她将名字记在心里。
只是镇魂,应该不会有问题。
女人打开柜子开始收拾这次行动要用到的东西,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喂。”
“林夙,是我。”徐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知道。”林夙记得上次他们的谈话是以不愉快结束的。
“上次的事抱歉。”徐天主动道歉。
“嗯。”女人简短的回答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