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
第二日,清晨。
王祯他们忙了一夜,终于把三百本《洪武宝鉴》给印刷出来了,等太监总管陈祁派人来取走之后,岚风他们才又进入印书坊,来到王祯的面前。
王祯揉了揉太阳穴,来驱赶熬夜的疲惫,喝了口茶提神,然后向岚风他们说道:“你们等了一夜?”
“是的。”徐华匠上前说道:“昨日您答应过我们说,等您忙完之后再来找您,如今您好像已经忙完了。”
“忙是忙完了,但老夫一夜没合眼,精神不是很好了。”王祯满脸疲惫之色,无精打采的说道。
“是啊!王大人以年迈之躯,为皇上著书立说,不惜消耗自己也要按时完成,足见您是个说一不二之人。”徐华匠给王祯戴了一顶高帽子,想让他信守承诺。
“你也不用高抬我,皇上的旨意,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岂敢有不赴汤蹈火之理。”王祯不吃徐华匠在官场上的那套恭维。
岚风有些耐不住了,上前道:“王大人,我知道你此刻已经很累了,但我们就只耽搁你一顿饭的功夫,你有时间跟我们干耗,为何不直接回应我们的所求呢?”
“你们很着急吗?”王祯淡淡的问道。
“皇上限我七日之内侦破观星楼倒塌案,如今只剩四天了,却还没查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你说我们急不急!”岚风推测王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喜欢真诚讨厌奉承做作的人;于是故意卖惨,想让他感同身受,不过他讲述的也是事实。
“哦!那先吃早饭吧!”
听到王祯依旧是无动于衷,一旁的单青和管长继准备发作了,不料却听王祯接着说道:“我们边吃边说。”
侍从端来了一大锅粥,还有几盘小菜,然后给王祯和岚风他们各乘上一碗;王祯喝了一口粥,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岚风说道:“我们想知道有关《观星楼营造则例》作者的全部消息。”
“《观星楼营造则例》作者的消息,我知道得不多,也许对你们没什么用。”王祯又喝了口粥,吃了口咸菜。
“不管有没有用,请先将你知道的悉数告知,我们感激不尽!”岚风起身一拜,单青和管长继,还有徐华匠也跟着起身一拜。
“好吧!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王祯顿了顿:“十年前,那时我还是底下一个排字版的小官,虽然接触到的印书还不多,但《观星楼营造则例》是我负责排版印刷的;有一日,我在排字版时,发现一处错漏,想去询问著作这本书的两位作者。”
岚风打断问道:“两位作者,此书署名的作者不是只有一位吗?”
“署名的作者是只有一位,但著作此书的人却有两位,而且他们俩是师徒。”
“师徒。”岚风惊诧的问道:“那另一人是詹毅春的、、、、、、?”
岚风故意停顿,王祯接过话题答道:“是詹毅春的师父。”
单青、管长继、徐华匠他们感觉更奇怪了,师父的名字没写,反而是署了徒弟的名字,真是奇哉怪也。
“你们先听我说完之后,就明白了。”王祯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当时我发现一处错漏,想去问著作这本书的两位作者,不料詹毅春的师父霁扬被人告发说窝藏魔教余孽,然后就被锦衣卫的人抓去严刑拷问了。因为事关我手头的印书,所以我密切关注着此事,此书印成一月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詹毅春诬告他师父的女儿窝藏魔教余孽,所以霁扬也被殃及了。”
因为霁扬当时是戴罪之身,所以不配署名为《观星楼营造则例》的作者,因此《观星楼营造则例》上作者的署名才只有詹毅春。不过王祯来不及细说,所以才没有提及。
王祯喝了口粥,继续说道:“后来得贵人相助才查清事实,原来是魔教余孽路过霁扬女儿开的小酒馆时,讨了碗饭吃,然后就被詹毅春看到了;据说詹毅春一直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还觉得自己的才华不断被师父霁扬压榨,因此他对霁扬怀恨在心,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告发了自己的师父。”
“那霁扬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岚风突然问道,因为他知道进入锦衣卫镇抚司的疑犯,没有一个能完好无缺出来的。
“霁扬的女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后来没挺住,几天之后就去世了,而霁扬在严刑拷打时,好像被锦衣卫的人割了什么东西,他从镇抚司出来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王祯摇了摇头,满脸同情的神色说道。
岚风继续追问道:“那詹毅春呢?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詹毅春不知是不是因为告密之事,担心被锦衣卫的人追究,还是早就知道观星楼的建造过程中,有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趁皇上彻查观星楼超支案之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过此人自命不凡,应该不会甘心埋没于俗世吧!”王祯说完后,吃了口咸菜。
岚风等王祯吃完后,又问道:“那您知道拷问霁扬父女的那个锦衣卫官员是谁吗?”
“不知道,此事是你们锦衣卫避之不及的丑事,外界本就知之甚少,更何况老夫当时只是一个小官,无权过问。”
“哦,那您知道帮助霁扬父女的那个贵人是谁吗?”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