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赵婶家的院子里,有两棵沙果树,枝叶繁茂,果实累累,是小鸟的天堂,清早小鸟九叫个不停,陆凤被吵醒,陆凤抬手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指向五点一刻,时间不早了,该起床了。
陆凤的手表是万国表,万国表是瑞士著名品牌,在民国时期很流行,价值几十块银元,很昂贵,是陆凤未婚夫何之光送给陆凤的,看到手表,陆凤想起了何之光,想到何之光,陆凤心里充满了忧虑,这次日军大扫荡,来时凶猛,很多地方组织遭到了破坏,何之光不知道怎么样了。
何之光身材瘦高,一表人才,尤其口才好,何之光出身燕京一个富裕家庭,在大学时和陆凤相爱,二人一起参加一二九运动,受到国军特务的追捕,一起逃出燕京,奔赴晋西北,参加了贺老总的队伍。
何之光与陆凤又一起被派到华北作地方工作,何之光口才好,文笔好,留在县委作宣传工作,陆凤被分配到南苑区作妇女工作,两人一年前在县委驻地龙源镇匆匆见过一面,分别已经将近一年了,烽火连三月。
“三姐,那个凤姑娘还住在你这?”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嗓门很大,“日本人和二鬼子到处找她们,你可要当心一点。”二鬼子,是当地百姓对伪军的蔑称,“我儿子也在队伍上,我们家是抗属,日本人来了,横竖一条命,拿走算了,不过,他二姨,凤丫头的事,你可不能乱说。”赵婶的声音。
陆凤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在院子里,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和赵婶聊天,中年妇女四十多岁,穿着深灰色外衣,体态微胖,陆凤认出中年妇女是郑嫂,家住清水村,是赵婶的远方表妹,郑嫂说,“三姐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放心吧,凤姑娘的事,打死我也不会乱说的。”
郑嫂向赵婶介绍了清水村的情况,清水村在柳庄北,距离柳庄十几公里,清水村有一个姓张的富户,有一个儿子在南苑镇当了侦缉队队员,几天前带着一伙治安军回到清水村到处逼捐逼税,交不出来捐税的的农户,就把家里的鸡鸭和粮食统统收走,还把与张家有过节的人,抓到南苑镇当劳工,前天还开枪打伤了几个人。
“哎——”郑嫂叹了口气说,“清水村人活不下去了,没办法啊,孩子他爹带着孩子去了沙河镇,我不敢走太远了,怕他们烧房子,到你这躲躲。”
听了林嫂的介绍,赵婶很气愤,“他二姨,这个张家人太过分了,乡里乡亲的,还打伤了人,和陆凤说说,去教训教训这个姓张的。”
郑嫂摆摆手说,“一个闺女家的,不中用的,和她说了也是白说。”
一个闺女家的,不中用,深深的刺痛了陆凤的心,陆凤意识到总躲在柳庄不是办法,要出去打击日军和汉奸,让敌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陆凤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郑嫂看到陆凤走了出来,有些紧张,喃喃的说,“凤姑娘,你在啊,我——”陆凤笑着说,“郑嫂,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能说说那个姓张的具体情况吗。”
郑嫂介绍所说,“这户姓张的,在我们清水村也算是大户人家,有一百多亩地,为人还可以,就是他家的三儿子,张井煌为人不好,原来在南苑镇作警察,经常仗势欺人,日本人来了以后,投靠了日本人,现在是侦缉队的小队长。”
陆凤问,“郑嫂,他们有多少人,你看清了了吗?”
郑嫂想了一会说,“有十四五人,五个人穿着便装,其他人穿着浅黄色军装,扛着长枪。”
五个穿着便装的人,应该是南苑日军侦缉队,穿着浅黄色军装的人,是治安军,陆凤心想,就从他们了身上开刀,打打日伪军是嚣张气焰。
陆凤立即召集南苑区小队队员,在赵婶家院子开会,加上陈山一共十个人,陆凤介绍了清水村的情况,陆凤征求大家的意见,“几位,怎么样,我们去清水村,消灭这伙伪军侦缉队。”
大家各抒己见,柳三虎有些犹豫,“指导员,敌人有十四五个人,我们只有十个人,还有——,还有两个女的,人数上不占优势。”柳三虎虽然很尊重陆凤,服从陆凤指挥,但是陆凤毕竟是个姑娘,真打起来,在力气和动作上吃亏不少。
秀芬听出柳三虎的意思,瞧不起自己是个女人,气愤的说,“柳老三,女人怎么了,不服比一比,打枪不一定比你差。”
柳三虎摊开双手,委屈的说,“指导员你看,不是讲究民主吗,还让不让人说话,陈队长在时可不是这个样子。”
姜冷根也提出意见,“指导员,柳庄距离新屯镇只有七八公里的路程,新屯镇有日本人的岗楼,还有几十名日本兵,得到消息,会很快来增援。”
小武子站起来支持陆凤,“人多怎么了,伪军打仗我们都看到了,听见枪声就逃跑,根本没有战斗力。”
三魁子也支持陆凤,大声说,“你们说那么多理由,我看就两个字,怕死,让日本鬼子打怕了。”
柳三虎起身反驳,“三魁子,你胡说——”几个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陆凤坐在在一旁,看着大家,心里很难过,知道大家之所以意见不统一,主要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女人,大家不信任自己,怀疑自己的指挥能力,哎,要是陈队长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