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人们的通讯主要是通信,日本人占领金陵城以后,对个人通讯严格审查,还大搞文字狱,根据信中的一些词词句随意定罪,金陵城市民通信受到很大限制,渐渐地很多邮箱就废弃了,在冰城路兰桂坊酒家向东北方向,二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废弃的邮箱。
废弃的邮箱为金—6530,冰城路临近淮水河,人口稠密,人流涌动,川流不息,金—6530邮箱立在一面灰色的矮墙之下,黄昏时分,陆珊和高文和来到附近,陆珊在马路对面警戒,高文和疾步来到废弃的邮箱前。
金—6530邮箱已经废弃一段时间,风吹雨淋,外表锈迹斑斑,高文和打开邮箱盖,邮箱里积满灰尘,果然有一个信封,牛皮纸的,高文和拿出兴奋看了看,信封封面上有丹鹤亲启、斑鸠寄,字迹拙朴,像小孩子的笔迹,高文和把信封踹在怀中,盖好邮箱盖,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自己,迅速转身,回到陆珊身旁。
回到福康诊所,赫平把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页纸,上面写着杨府路北门巷甲——36号,字迹拙朴,还配有一张梁达宾的照片,赫平赞叹说,“朱亮很细致,情报及时。”高文和有些不解,问道,“赫参谋,我知道朱亮是警察学校教官,这个字迹太潦草了,像小孩子的字。”
赫平笑笑回答,“文和,你知道吗,这正是朱亮的高明之处,字迹拙朴,即使日本人发现了这封信,也很难通过字迹找到寄信人,丹鹤亲、斑鸠是我们内部代号,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陆珊看了看照片,照片上的男子,三十岁左右,头发稀疏,脸型瘦削,陆珊和赫平商议,明天上午对梁达宾的家进行监视,有赫平和鲁明负责,陆珊和高文和在附近警戒。
杨府路在金陵西部,临近云霞路,金陵市府很多军警人员都住在杨府路,北门巷东西走向,水泥路面,有七八米宽,能够并排行驶两辆汽车,街道两侧基本上都是二层楼房,偶尔有几栋三层楼房,民国年间,建筑技术有限,三层楼房已经属于高层建筑了。
北门巷建筑古朴,白墙绿瓦,深红色的门窗,街路两侧开着几家裁纺铺,街路两侧还有一些小贩,香烟,五香茶叶蛋、桂花糖山芋、软香糕等等,小巷里飘荡着小贩的叫卖声,甲——36号也是一栋二层楼房,二楼有露台,深红色木制围栏,显得很雅致。
赫平扮成算命先生,鲁明扮成赫平的徒弟,二人在距离甲—36号五十米远的地方,摆起了算卦摊,如果扮成其他小贩,容易与其他商贩起冲突,北门巷还没有算卦摊,赫平身穿灰色长衫,带着灰色男士礼帽,嘴唇上长了厚厚的胡子,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
鲁明穿着黑色绸缎外套,带戴着黑色瓜皮帽,站在赫平身后,右侧白底黑字的对联,上联—六爻在手晃出吉凶祸福,下联——八字推开算尽命运前程。赫平和鲁明本意是以算卦为名,监视甲—36号,没想到生意兴隆。
从上午到黄昏,来算卦的人络绎不绝,有算姻缘的,有算疾病何时筹愈的,七八个小时的时间,赫平口若悬河,煞有其事,竹篮里积满了法钞,鲁明羡慕不已,“大哥,你说的话,我都信了,把你的这个本事交给我吧,以后回家后也是一门营生,比卖种田强多了。”
赫平笑着说,“鲁明,算卦要察言观色的,也是一门学问,今天我说的都是祝福话,让顾客高兴。”
夕阳西下,将近晚上七点,北门巷街口响起了汽车的笛声,“笛笛——”一辆黑色吉普车,驶入北门巷,车牌号为——金5901,黑色吉普车在甲—36号门前停下,车里下来一位男子,身材中等,穿着灰色风衣,戴着黑色男士礼帽,根据外貌判断,赫平知道来人就是梁达宾。
梁达宾走向甲—36号房门,又想起来了什么,回身对黑色吉普车司机嘀咕了几句,然后梁达宾推开房门进入甲—36号楼内,吉普车司机从车上下来,向赫平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喊,“走,走走——,我们大哥最烦你们这些算命的,都是骗人的鬼把戏!”
吉普车司机二十多岁,身材矮胖,穿着黑色夹克衫,戴着紫色鸭舌帽,声音粗豪,赫平抬手整了整灰色礼帽,慢条斯理的说,“这位兄弟,肝火太盛,最近有一点不顺啊。”
吉普车司机嘴上说不信,说算命的都是骗人的鬼把戏,心里有些犯嘀咕,最近有一点不顺,是什么不顺,吉普车司机口气软了一些,“算命的,你说我有些不顺,说说看,说对了给你双倍的价钱。”
赫平微微笑着说,“我看你脸色微红,可能要破一些财路,我要看看你的手相,不敢乱说,今天我生意不错,不收你的钱了。”
赫平说不收赫平钱,吉普车司机口气软多了,马上回答,“先生,我听老人说,算卦不收钱,卦就不灵了,我一分钱不差,说说吧!”
赫平态度平和,说话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震慑了吉普车司机,吉普车司机在赫平面前坐下,伸出左手,半信半疑的说,“先生,你给我看看,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挣点辛苦钱不容易的。”
吉普车司机手掌胖乎乎的,纹路不很清晰,赫平拿起吉普车司机的左手掌,翻过来,调过去,仔细看了看,耸耸肩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