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巷,位于歌乐山山脚下,小巷入口出立着一块原色木牌,木牌上黑体隶书字——三元巷
三元巷铺着青石板,巷路很长,有二百多米,巷路很窄,刚好能够通过一辆轿车,巷路两侧是临街的房屋,基本上都是半米高的石头地基,看起来坚固耐用,三元巷内人口稠密,人群熙熙攘攘的,串来串去,还有小贩的叫卖声,“糖葫芦,糖葫芦,一块钱一串,买一送一,泥人,泥人,买二送一”。
鲁明在三元巷街口停下洛克面包车,陆珊,赫平,高文和,李久福,陈一戈下车,鲁明留在洛克面包车内作接应,陈一戈在前面带路,几个人向巷子里走去,霍允克家在三元巷十九号,距离街口不远,是一栋临街的房屋,三间,窗户上挂着灰色的窗帘,中间开门。
霍允克家房门橘红色木门,没有门铃,陈一戈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登上台阶轻轻的敲了敲门,“噹,噹——”
高文和和李久福紧握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闪在房门两侧,以防万一。
随着敲门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有事吗?”
陈一戈语调温和,“我是警察署陈警官,请问是霍允克家吗,听说你家里来客人啦,要登记的。”
里面的女声有些生气,“是谁这么多事,我们家没来客人哪,哗——”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
中年妇女个头不高,留着短发,身穿洗的褪色的格布外衣,愣愣的看着门外的几个人,还有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中年妇女张大嘴巴,却不敢叫出声来,陈一戈挡开中年妇女,疾步进入屋内,随后是高文和,李久福,最后是陆珊和赫平,几个人进入屋内,关上房门,中年妇女才反应过来,有些问题,颤声问道:“警官,有问题吗,你们要干什么吗。”
陈一戈没有搭理中年妇女,和高文和、李久福一起,对整个房屋惊险了搜查,霍允克家一进门是一间小客厅,有一套沙发和茶几,北侧是厨房,用一个玻璃拉门与客厅隔开,客厅左右两侧是卧室,左侧的卧室没有人,右侧的卧室有一名七八十岁的太太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老太太躺在床上,不停的呻吟着,似乎是得了重病。
搜查完毕,高文和向陆珊摊摊手说,“是一个普通人家,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没有其他人了。”
听高文和说霍允克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赫平放下心来,态度温和的说,“这位女士,你是霍允克的太太吧,我们是防务部的,有事找霍允克家。”
赫平询问自己一套作法,自自然然的询问,让人不经意间说出情报,中年妇女看到这伙人态度和蔼一些,心态稳定了一些回答,“太太不敢当,我们是小户人家,我是霍允克的内人,我家先生一直在粮库加班,几天没有回来了。”
赫平看到霍允克太太情绪稳定,口气略严厉了一些,“霍太太,你知道吗,霍允克带走了一批巨款,有几千银元,现在不知去向,我们怀疑霍允克把这笔银元隐藏在家里了,只要你交出这批银元,我们就不追究霍允克的责任,也不会为难你们。”
霍允克太太听了赫平的话如五雷轰顶,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喃喃的回答,“长官,我们是小门小户,从来没有听说过几千银元,更别说见过了,我确实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我们当家的从来不和我说他的事。”
通过观察霍允克太太的表情,赫平断定霍允克太太对霍允克的事情并不知情,口气缓和了一些,“霍太太,你不要太着急,这件事是不是霍允克作的还不好说,也许另有其人,你们家霍允克和什么人来往多一些,最主要是钱财往来,你好好想一想。”
赫平的审讯方式,大开大合,霍允克太太的精神几近崩溃,只能顺着赫平的思路走,马上回答,“我家当家的,认识的几乎都是穷朋友,钱财往来很少,只和郭大哥有一些钱财往来。”
霍允克太太口中的郭大哥,名字是郭克继,山城北峰粮库副总经理,因为霍允克母亲常年有病,家里负担很重,郭克继时常接济霍允克,几天前,更是给了霍允克六百大洋,霍允克把银元给了霍太太,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动这笔银元。
霍太太推开一个沙发,掀起沙发下面的几块地板,地板地板地下有一个小坑,小坑里有一个陶瓷罐子,霍太太取出陶瓷罐子,打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银元,霍太太哀求道,“几位长官,这就是郭大哥的六百银元,我一块都没有,全在这里。”
看着满满一罐子银元,陆珊知道霍太太说的是实情,霍允克是一个普通的司机,家里房子很普通,老母亲常年有病,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六百银元,民国时期,六百银元可是一笔巨款哪。
看到霍太太的神情,陆珊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山城電邮局的李丽娟,李丽娟也是因为家庭遇到困难,有了可乘之机,在日本人的胁迫和引诱下,为日本人提供情报,这个霍允克会不会还是另外一个李丽娟,可惜,霍允克已经被击毙了。
“霍太太,这个郭克继见过吗?”陆珊说问,霍太太回答,“见过一次,老家里看我婆婆,拿了好多东西,点心和罐头,水果,人很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