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有三兄弟,老大沈志良,老二沈玉良,老三沈春良。
沈玉良便是沈听荷的父亲,排行老二,按位置来说就有些吃亏。不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不被稀罕,也不是父母的幺儿,更不受待见,往往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但沈玉良老实憨厚,又爱面子,平时对于爹妈偏心的事也都不太放在心上,只要不过分,他都装作没看见。
今天沈玉良和村里几个青壮年一块去交粮了。
今年的产量比去年要好,用大麻袋放在架子车上拖着走十几里地,那都是体力活,愿意去干的是会给补贴的。
而老大沈志良和老三沈春良嫌这活太累,俩人跟着大队长去水库修闸门去了。
沈玉良刚一进村就有那好事的婶子过来跟他说道:“玉良啊,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你媳妇还有闺女快被你妈打死了!”
这个年代农村的院子院墙都是土坯做的,用得起红砖的少之又少。
这院墙压根就不起什么隔音的作用,一有个什么事周围几家都能听得见。
这不,因为沈老太的嗓门太大,还有肖萍刚才因为闺女突然的昏迷哭的十分凄惨,再加上沈老太平日里就经常对肖萍骂骂咧咧,周围的邻居以为沈老太下了重手,快要把人打死了。
沈玉良听了消息之后眉头紧皱,急忙忙朝家赶去。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见自己亲妈正拿着木棍要打媳妇和闺女。
他当即就不愿意了,将棍子从沈老太手里夺下,护在肖萍身前,朝沈老太道:“妈,你这是干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此时的沈听荷正坐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她妈肖萍的怀里,头发散乱,衣服上沾的都是土,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对面站着咄咄逼人的沈老太,显得她愈发可怜。
不等沈老太说话,沈听荷抬起那张挂满泪水的小脸,先说道:“爸,我奶非说我偷了她房里的钱,可明明是堂姐带我进的屋子,我什么都没干。可是我奶不信,连带着我妈也一块打。”
沈听荷带着个哭腔,边说边哽咽,灰头土脸整的好不狼狈,只余那双乌黑的眼睛亮的惊人。
肖萍见丈夫回来了,这主心骨有了,她赶紧拉着沈玉良说道:“玉良,你不知道,刚才小荷都被咱妈打晕过去了,可把我吓坏了。咱就这一个闺女,你说要是万一打出个好歹来,这可叫我咋活啊!”
沈玉良一听闺女刚才被打晕了,也紧张的不行,赶紧将沈听荷扶起来上下看了看,问道:“小荷,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吧。”
“爸,我胳膊疼。”她说这话的时候委屈的眼泪涌了上来。
虽然她觉醒了从前的记忆,但在这个年代生活了十八年,她心里对这个爸爸还是很依赖的。
这时候听到爸爸的关心,又想起书里他们惨淡的结局,她心里更难受了。
眼见着闺女哭的一抽一抽的,沈玉良把她胳膊上的袖子捋了上去,入眼胳膊上一片青紫,不用说也知道是刚才沈老太打的,沈玉良心里头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他和肖萍结婚这么些年就只得了这一个闺女,平日里一直宠着,从来不肯对她动一根手指头。这次若是闺女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夫妻俩可怎么办?
沈老太本来见儿子回来了,刚想跟他说道说道这赔钱货偷钱的事,结果却听见她们娘俩告状,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指着肖萍的鼻子骂:“好你个贱蹄子,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老二我告诉你,这死丫头偷了我老婆子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钱,这钱她要是不给我还回来,以后别想吃家里一口饭!我老婆子没她这个孙女!”
沈老太一口咬定这钱是沈听荷偷的,不过肖萍他们住的那屋她里里外外都翻找过了,依旧没找到钱在哪,这才来逼问沈听荷的。
“妈,您讲讲理成不,这事小荷都说了不是她做的,您要是不相信,咱们就去派出所报案,让警察来查一查!”
沈老太没想到一向听话孝顺的儿子竟然没有站在她那边,气的太阳穴突突跳,“查什么查,让警察过来等着全村人看我们笑话吗?”
沈听荷看沈老太十分生气,忙添了一把火,“奶奶,这事不是我做的,您就算打死我,我也还是这句话。
再说了,今天您打我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吧?以后别人都知道咱们老沈家出了个泼妇,不仅打儿媳妇儿,连亲生的孙女都快打死了,以后谁还敢嫁进咱们家来当媳妇儿,您是不是忘了,小叔还没娶老婆呢!”
这最后一句话着实刺激到了沈老太,沈春良都二十七八了还没讨到媳妇,现在结婚的人普遍早,他这个年纪还没结婚,沈老太已经忧心好长时间了。
沈老太没想到一向闷声不吭的沈听荷忽然间牙尖嘴利了起来,她被气狠了,胸口呼呼的喘了两口气,直接朝着沈听荷过来,伸手就要拽她的头发。
“你这个赔钱货,当初就应该把你抱了送人!老二你听听,她竟然敢骂我是泼妇,还有没有天理了!”
沈听荷眼疾手快的躲到沈玉良身后,沈玉良自然是护着自己闺女的,他道:“妈,小荷年纪还小,您怎么还跟一个孩子计较?”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