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的母亲又因为心脏病突发病危。
在他母亲病危的时候,老潘爱人第一时间把实情告知了老潘。
老潘由于懊恼最终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这次母亲病危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一趟。
正好那时的老潘正在重庆进修,他就紧急地跟院里请了假,然后直奔安徽老家了。
老潘母亲病重期间,这边医院多次给老潘家人下病危通知书。
由于去年父亲的病重及离世,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已经没有多少经济实力。
此刻又面临着母亲高昂的医药费,老潘跟他爱人一合计就把镇里他们拆迁后购买的的唯一的住房给卖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老潘母亲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到最后,卖房子来的钱都花光了,老潘跟他爱人又向亲戚朋友借了很多也没顶用。
就在上个月,老潘母亲也撒手人寰了。
只留下欠了一入股债的老潘一家大小,流落在没有半片瓦遮身的世界上。
送走了二亲,本就不善言谈的老潘,生活中更加寡寡而语。
经过这双重的打击,老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内心深处更加沉重,再也经受不起风吹草动。
但是就是这样被无情折磨的人,老天爷还没放过他。
卖房子后,老潘一家租住的房子到了收房租的时候,老潘由于没有钱交房租,被不讲情面的房东无情地赶出来了。
到此刻,他们一家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
接二连三的摧残,虽然老潘无比痛苦,但是他还是坚挺着,始终相信自己一家会变好的。
但是为了老婆孩子能有个家,曾经那么要强、自己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已经完全没有自尊心可言了。
老潘已经痛苦地抛弃了自己的尊严与脸面,厚着脸面跑向了茶庵镇镇政府,向镇上的各位领导深情诉说自己的遭遇,请求他们给予他一点帮助。
就在老潘连续跑了几天之后,有个副镇长了解了老潘的实情,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就把自家平房的偏房低价租给了老潘一家。
这个房子也就是我们初来老潘家时去的那个地方。
讲到这里,老潘的语气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他已经无望,甚至是绝望。
老潘不无悲伤地说道:“明辰,荆熙,我是真的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了。这么多天,我都在犹豫,我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老潘继续道:“直到昨晚听你们嫂子对我说起来你们四个竟然来安徽了。我真是出奇的惊讶。”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找到他们娘俩的,但是你们的到来确实又一次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我现在跟你们把这一切的过去跟你们说了,我也就豁然开朗了。”老潘语气缓和了许多地说道。
荆熙对着电话安慰道:“老潘,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男人,有我们带着弥陀乡所有人的援助而来,你就安心放心好了。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想那些无谓的东西了。好好在重庆进修。我过两天回去看你。”
也许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心中郁闷之情说出来就会好的。
此刻的老潘已经没有了那无望的语气,而是多了许多感激我们的话语。
我知道老潘慢慢转变过来了,而很会安慰别人的荆熙还在一个劲地安慰着老潘。
虽说老潘还有意想拒绝我们的援助,但是明显口气已经不那么坚决了。
我知道他也是做了痛苦的斗争,放下了脸面,慢慢接受了我们。
老潘,但愿你能够看清一切,度过此刻的茫然。
挂断了电话,我看着荆熙,就像我在看着即将肩负起的责任一样,从老潘的故事里久久不能释怀。
荆熙看我半天不说话,温柔地拉起我的手,说道:“明辰,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知道你看着我,是在想以后你要面对的一切。明辰,不要丧失信心,从今天起,我们携手努力,共同营造咱们的爱情与事业。”
从淮南市回茶庵镇的路上,我们谁都没再提及关于老潘的一切,就像有意回避着什么一样,我们不想再沉重地负重前行。
但是来的总归会来,一切都像上天注定的一样。我们再次为了能够挽留住老潘,继续着我们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