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奶奶的的坟就在离我家有五里路程的小山坡上,背靠着大山,面朝着长江的支流嘉陵江。
第二天上午,我们姜家一行人,收拾好了上坟用的贡品、鞭炮及烧纸。
挑的挑,拎的拎,咣咣当当地来到了我们姜家祖坟。
在我们村里,姜氏家族也算一个比较大的族群,有一百多口子,而且都分布在比较近的一片区域,关系也很好。
我站在祖坟的外头,问我父亲:“我奶奶的坟在哪里啊?”
我父亲指着我左手边,靠近松树林的那个最大的坟说道:“那个就是。”
我不知道咱们国家其他地方过年上坟是怎样的。
我们这里过年上坟是有很多讲究的。
先是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族长带领大家,分辈分地把自家的贡品摆放在供桌上。
辈分最大的把贡品放在供桌的中间,辈分再往下的,就往供桌的两边放。
依次进行,如果供桌上放不下了,辈分小的,就把贡品放在地上。
家族里辈分小的,腿脚灵活的,就被族长分派去给祖宗的坟头压纸。
然后在族长的带领下,家里的成年男性依次给祖宗上供自家的贡品。
夹鱼夹肉夹豆腐,喝酒吃饭吃水果依次进行,不能乱了。
边上供,族长嘴里还念念有词,大意就是让祖宗快来收贡品,全部拿回家过年。
接下来就是给祖宗上供钱(也就是烧纸烧香)。
这时大家一起把烧纸及叠好的元宝、金条或者其他的“钱”统统堆放在一起。
然后族长拿出打火机点着。
他的嘴里也是念念有词,大意也是让祖宗来收钱,拿回去想买什么买什么,别亏待了自己。
等点着了以后,家族里辈分小的,还没结婚的小青年,就被安排去拨弄烧纸的篝火,来回挑着,让烧纸快点烧完。
这次,我就被安排了这个“活”。
我一边用长长的竹竿挑弄着篝火,一边看族长接下来要做什么。
再接下来就是放鞭炮。
家族人丁兴旺,大家凑钱买的鞭炮也很多。
这时就看,基本每人手里拿着一挂鞭炮,在祖坟的周围找树挂起来。
他们嘴里点上烟,吸两口后,手捏着引信,用烟头一怼,就呲啦冒出火星,点鞭炮的人赶紧跑开。
不一会儿,鞭炮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了。
所有的烟花爆竹都点燃时,鞭炮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今年上坟,我父亲说,比往年多了很多烟花。
就看差不多有十个烟花被整齐地摆在祖坟前。
点鞭炮的人,再次用烟头把烟花点着了。
虽然是白天,但是绚丽的烟花飞在天空中,还是无比的好看。
我此时心想,如果能跟荊熙一起看烟花,该多好。
等鞭炮及烟花放完了,族长就带领大家给祖宗行三拜九叩大礼。
此时,族长及家族里辈分最大的站在最靠近祖坟的地方,然后分辈分大小地依次向后排开。
然后族长带领大家,先是拱手,再鞠躬,然后下跪磕三个头。
这样重复三次,就是三拜九叩的大礼。
等以上礼节完毕后,各家各户才分开给自己的直系亲属上坟。
这时,我才跟着我父亲及我的两个叔,还有我几个兄弟,一起来到我爷爷奶奶的坟前上坟。
等我父亲他们给我爷爷奶奶单独上完贡品,烧纸,放鞭炮后,我跪在我奶奶的坟前痛哭着,久久不愿离去。
我边磕头边哭,叫着奶奶,你孙子来看你来了。
我父亲他们几个就站在我旁边,看我伤心地跟我奶奶“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父亲说:“好了,孩子,你奶奶都听到了,她不会怪你的。起来吧,走了。”
我再次给奶奶磕了三个头,然后擦了擦眼泪,爬起来跟父亲他们回家了。
除夕春节是一年的结束,也是一年的开始,是我们这个广袤的国家家家户户大团圆的日子。
今年春节,由于我回家陪父母过年了,我爸妈显得格外高兴。
他们从镇上买了一个猪头,一大扇猪肉,几条猪腿,十来个个肘子,七八个猪蹄,还有猪大肠等,基本上一头猪都让他们给买回来了。
往年做好的腊肉,今年统统都刷洗干净了,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吃。
家里养的鸡鸭,父亲早早地就屠宰好了。
父亲又从老李家鱼塘,打来了五条草鱼,十几条鲤鱼养在水缸里。
母亲今年特意做了好多种口味的糍粑,红糖的,盐啧的,早早地晾晒在院子里。
前几天刚挖的冬笋,都已经淹透或者风干好了,就等着过年的时候,炒腊肉吃。
家里的年货丰盛无比,平时不怎么爱喝酒的父亲,也从镇上买来了五箱啤酒及五瓶他认为好的白酒。
因为父亲不抽烟,他就像我一样,对烟没有概念,但是他还是买了两条自认为是高档的好烟“云烟”放在家里。
等宾朋来的时候,给大家抽。
除夕这天夜里,我父亲把我两个叔及他们的家人都叫来我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