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间,面容冷若冰霜的沈清白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多年前的国际赛场上,一个容颜稚嫩的女孩让他跟冠军失之交臂,如今,那个长大的女孩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似乎在较量。
旁边的秦衍说够了,就问一句:“你带不带?”
沈清白掷地有声:“带。”
此刻姜予眠却发出异议:“我没说要人带。”
沈清白发出邀请:“不如你我比一场。”
强者遇到强者,骨子里的斗争感纷纷冒出来。
两人约定各自写一个程序,当做给对方的考题,谁能最大解答出对方设置的难题就算赢。
一个考题从多方面探究对方的能力和思维,姜予眠接受挑战:“比赛时间多久?”
沈清白翻开电脑上的日历说:“国庆之后。”
这时已经九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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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步入尾声,距离国庆放假的日子越来越近,魔鬼般的军训也终于结束。
宿舍其他人直接躺平,姜予眠却坚持锻炼的习惯,要么晨跑要么夜跑,一直没有懈怠,隔壁美院的盛菲菲来窜校时见到她:“眠眠,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
“你现在多高?”
“168。”
高考前体检测过身高,到现在居然长了两厘米。
不仅如此,她的身材也在不断发育,洗澡时站在镜子前用手量了量,曾经的小山丘正在朝大山发展。
专业学习、社团活动、健康的身材管理,她的自律让所有人称赞不已。
国庆节放假,姜予眠在陆老爷子跟谈婶轮番的电话催促下回了陆家,在屋檐下跟陆习打了照面。
这次放假回来,从前吊儿郎当不着调的陆习似乎安静许多,至少没有跟他犟嘴,说些气人的话。
陆老爷子十分欣慰,心想上大学果然长进不少。
“眠眠,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打量她的谈婶发出“家长式”感叹,姜予眠当着她的面上体重秤,“谈婶,我体重都破百了。”
因为长期的锻炼塑性,体型看上去更瘦,体重却因她长高破了百。
两人站在那里谈论体重身高,陆习随声望去,突然觉得曾经那朵脆弱小白花一下子长大许多,静待绽放。
寒暄后,姜予眠回了趟以前住的卧室。
陆老爷子说到做到,家里永远给她留着房间,卧室干干净净,很多陆家替她添置的新衣服放在柜子里,仿佛从未有人离开过。
只是每次从走廊路过书房,她都忍不住用余光去看那扇紧闭的门,好像一推开门,就能见到那人端坐在书桌前严谨办公的模样。
她在陆家待了三天,四号返回独立居住的公寓。
10月5号,姜予眠主动前往祁医生的心理咨询室。
祁医生递给她一杯水,同她开玩笑:“其实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姜予眠接过水杯,轻声道了句:“谢谢。”
祁医生微微一笑:“最近怎么样?”
姜予眠迟疑道:“生活一切正常。”
祁医生又问:“那你来我这里是想?”
姜予眠放下水杯,望向他:“我怕自己生病。”
父母和爷爷接连去世后那段时间她就这样,什么事情憋在心里,累积成疾。
她有过发病的情况,怕自己控制不好,干脆向专业的医生求助。
姜予眠深吸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沟通需要保密,可以吗?”
祁医生郑重点头:“当然。”
心理咨询本就应该保密,去年她因情况特殊,才会出现陆宴臣从旁辅助跟进情况的事。现在她是以成年人的身份,单独约见,即时祁医生跟陆家关系再好,也不会主动向别人透露姜予眠的事情。
本次咨询前后大约五十分钟,来访者表现出异常的冷静。
祁医生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刻意地用理智思维去讲述压抑在心里的情绪,从曾经懦弱不敢表述的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咨询结束后,姜予眠没有过多停留,向祁医生道谢,随后离开。
走到大门口,刚巧跟前来找舅舅的秦舟越擦肩而过。
她跟秦舟越见过几次,不算熟。
秦舟越是陆宴臣的朋友,她不知道在现在这种尴尬境地如何打招呼,干脆把自己当隐形人,假装不认识。
秦舟越即将进门时停住脚步,折返到花坛边,悄悄给陆宴臣打了通电话:“你知道姜予眠又去找我舅舅了吗?”
咨询师需要遵守保密原则,他可不是。
室内,祁医生刚换好衣服准备下班,旁边的手机震动不停。
见电话备注,他诧异又了然:“喂?”
经传声器转换的嗓音更加磁沉:“她又去找你了?”
姜予眠前脚走,陆宴臣后脚打电话来,联想到今晚跟外甥秦舟越的邀约,祁医生很快猜到原因。
他承认:“是有这回事,不过这次,没有她的允许,我不会再跟你讨论任何关于她的情况。”
“……”电话里的人静默。
祁医生单手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拉开门:“怎么?后悔了?”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