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谱莉背着一大袋子礼物出发, 背着一大袋子回礼回来,尤其是摩根,恨不得把自己也装在袋子里让她带走。
一切都很完美, 唯一可预料的美中不足是,她回家时被迪克抓了个正着。
艾谱莉可怜兮兮地坐在床上,搂着她心爱的南希女士, 小小一只, 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坐在她对面的迪克不为所动。
经过长久的相处, 他早已识破艾谱莉的恶魔本色。一个成熟的大人是不会被闪亮亮的蓝眼睛折服的!
“我错了,爸爸。”艾谱莉虔诚地忏悔,“我不应该不打招呼就出门的,但是我给你们留了卡片的。”
迪克绷紧嘴角,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动摇的可能性, “还有呢?”
“还有,”艾谱莉绞尽脑汁,“还有, 不应该不和大人商量, 擅自行动。但是我经过杰森同意了呀。”
“从现在起,杰森撤销家长权。”迪克冷酷道, “他还是一个孩子。”
艾谱莉小声问,“那提姆呢?”
“他撤销一半。”迪克说, 他双手抱胸, “我算是明白了, 你们三个凑在一起,不是你们死, 就是我亡。”
“没有那么严重嘛。”艾谱莉声音微弱道。
她从床上跳下去, 靠在迪克的膝盖上, “你不要不开心呀,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不开心。”
她实在是很狡猾的小姑娘,让迪克想教育她都没辙。
迪克戳戳她的额头,咬牙切齿,“嘴上说得好听,你不要让我每天为你担惊受怕,我能给教堂捐三栋楼。”
艾谱莉小小声,“我们家有钱捐楼吗,布鲁斯捐的楼不能算我们家的。”
迪克掐住她的脸,像揉面团一样扯来扯去,“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我原本是一个温和的男人。”
艾谱莉在张嘴漏风的窘境中努力挣扎,“没有呀,杰森说你本来脾气就超差的。”
诚实的艾谱莉得到了一个被掐红的脸蛋,她委屈巴巴,“你好凶哦,爸爸,凶巴巴的男人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她瞅着迪克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男孩子也不会。”
迪克呵呵冷笑,“不劳您费心,小女士。”
他站起来,像一座山挡在艾谱莉前面,“我早就应该明白了,对你来说,唠叨根本不痛不痒,我要想点有实际惩罚力度的招数。”
他拎起一个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提起来给艾谱莉看。
艾谱莉陡然色变。
迪克不紧不慢地数,“一、二、三、四、五。”
他每数一个数,艾谱莉就抖一下。
太残忍了,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大人!
迪克把汽水放回去,绝情道,“一共五瓶汽水,两瓶荔枝味,两瓶菠萝味,还有一瓶葡萄味。我先替你收着,想喝去找阿福要。”
阿福向来是健康饮食的推崇者,碳酸饮料在阿福眼里就是他液态化的敌人。艾谱莉再怎么撒娇也只能从阿福祖父那里拿到牛奶和果汁。
如果她不是一个坚强的小女孩,那么艾谱莉的眼泪将在眼眶里打转。
她痛心道,“你好残忍,爸爸,我的心好痛。”
迪克露出了胜利者的无情笑容,“没关系,上周我们做了身体检查,你的心脏很好,保守还能支撑供血七十年。”
艾谱莉软软地倒在床上,扯着被单一滚。她在被子里冒出一个头,“我很伤心,爸爸,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她抬起脚,踩了踩迪克的小腿,“你出去吧,十五分钟内,我不要理你了。”
“好吧,”迪克感叹,“十五分钟。”
他拎着满满一袋子战利品走出艾谱莉的卧室,关上房门。艾谱莉躲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外面的情况。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艾谱莉裹着被子滚到床头,像一只刚出锅的法棍。
她偷偷把手伸到达米安送她的兔子玩偶伊芙背上,伊芙背后有一个拉链,拉链拉开,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
艾谱莉在里面掏出来她千辛万苦保下来的宝贝,是一听mini装的可乐。她爱惜地摸了摸可乐罐,舍不得喝,又把它塞回去。
与大人的斗争是永无止尽的,艾谱莉每时每刻都在进步。这样的她,不可能输。
西城学校的圣诞新年假只有十天,圣诞节过后的第三天,艾谱莉和达米安就得回学校上课去了。
艾谱莉还是更喜欢待在学校一点,学校的便利店不会禁止对六岁小女孩出售汽水。
因为布鲁斯送了她一根爱尔兰哨笛,艾谱莉开始跟着她喜欢的音乐老师学习吹哨笛。连午休时间也在找空旷地方练习。
往往她在对着谱子摆弄哨笛,达米安和乔纳森就在旁边拌嘴。操场上中午有人踢球,他们就不再去操场边的看台午休,改去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
布鲁斯出钱、乔纳森弄塌的实验楼重新建起一栋五层小楼的雏形。乔纳森路过那里时不再心虚地缩着脖子。
和平的校园生活过了一周,西城学校决定在春假前举办一场冬令营。
往年西城学校没有这个传统,今年据说是莱克斯集团资助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