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杨过便被马钰派来的弟子叫走了。正巧段誉也在为自己被杨过戏耍一事暗暗着恼,于是就重新捡起长生诀,继续打坐修炼那幅奇怪的人像。
萍姑瞧着有趣,便想跟着一块练。然而也不知是否因为先前已经修炼了移花宫的功夫,所以当她按段誉的指示,同样跟着经脉走向行气时,体内竟忽然气血翻涌,险些走火入魔。
“不练了,不练了!”萍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哥哥你自个儿练吧,我要出去玩了!”
段誉刚进入状态就被她一通打岔,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全真教可不是随意玩闹的地方,尤其这里还有赵志敬师徒那般的恶人,你千万不要撞到他们手上,免得受了欺负。”
萍姑做了个鬼脸:“我才没那么笨呢,我去找崔道长带我玩!”
崔志方?
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段誉仍有些难为情:“好吧,崔道长的确人品方正,对我们小辈颇为照顾。只是他若不得空,你可不能耍性子纠缠。”
“哥哥,你就放宽心吧!”萍姑嘻嘻一笑,离开前还拿出怀里的墨玉梅花递给段誉,“方才多亏有它,我才不至于走火入魔。哥哥,你练功的时候试着把它放在身边,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哩!”
段誉没有拒绝,只是等萍姑出去后,他却并未继续练功,而是走到书桌旁坐下,取过砚台磨了磨墨。
他猜测马钰应该是为了询问杨过今后的打算才会把人叫去,于是一时间不禁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虽说眼下无法即刻归家,但他或许可以用书信的方式先向爹娘报个平安,顺便同他们讲一讲杨过的事。
“这是在向干爹、干娘介绍我?”
段誉写得太过专注,直到杨过凑到案边出声询问,他这才发现对方已经回来了。
他停下笔,正想揶揄杨过脸皮厚,明明还没去大理见到人,居然就好意思“干爹、干娘”喊上了。
结果等他一抬头,却发觉对方只不过是嘴上不正经,神情间分明带了几分落寞之色。
“你……”段誉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你爹的事吗?”
杨过转了个身,直接坐到书桌上。他随手拿过一旁的镇纸,一边把玩一边说道:“我不相信臭道士的话,我想去桃花岛亲口问一问郭靖和黄蓉,如果我爹当真……当真……”
话说到这儿,他不免有些迟疑。
倘若他爹当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那他又要如何呢?是找黄蓉报间接杀父之仇,还是干脆不认这个父亲?
段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家书,然后把它举起来在杨过眼前晃了两下:“总之,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离开全真教,去桃花岛寻你的郭伯父。正好我的信也写完了,等下山后就托人送到大理给我爹娘报个平安。”
杨过知道段誉想家,可是嘴里却偏偏故意问道:“你离家这么久,就不急着回去吗?”
他一面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毫不在意,一面又偷觑段誉的反应:“其实我一个人去桃花岛就行了,用不着你特意陪我。你若是想家,尽管先回大理。无论报不报仇,只要我这条命还在,最后总会去找你的。”
果然,这话一出,段誉登时就急了:“听闻那黄蓉是丐帮帮主,一手打狗棒法精妙绝伦。还有她的丈夫郭靖,降龙十八掌威震江湖。就连她的父亲黄药师,也是号称东邪的绝顶高手。你若是不报仇也就罢了,不然哪还有命在?”
杨过道:“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爹有再大的不是,他毕竟也还是我爹……”
段誉怕他真的去自寻死路,于是连忙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且先找个地方专心练功,如果这长生诀真如前人所说那般神奇,那么几年之后,我们便有与黄蓉一战之力了,你也尽可去报杀父之仇。”
杨过闻言,看了他一眼:“长生诀虽好,却是全真教的东西,你昨日还不许我偷学呢!”
段誉颇感为难地咬了咬笔杆,犹豫道:“只是一幅人像,也不算……不算偷学吧?”
杨过又道:“而且长生诀只算内家功夫,若是没有外家功夫与之相配,那就好比让一个大力士去穿绣花针,最多只能把针折了,却没办法绣出什么花样来。”
段誉恍然道:“你是想找一位高手拜师学艺?”
“还有你。”杨过提醒道,“你带着移花宫的婢女偷跑出来,真当那两个女魔头不会像追杀江枫一样追杀你吗?要知道终南山距离云南有千万里之遥,她们下手的机会只多不少。”
段誉一听,顿时皱起眉头:“如果只想要我的性命便罢了,就怕她们蛇蝎心肠,连萍儿妹妹也不肯放过。”
杨过想也不想地说道:“那就把你萍儿妹妹留给全真教的道士照顾,免得跟着我们风餐露宿,最后还要丢了性命!”
段誉当即不满道:“你自己一心想着从这个火坑里跳出来,结果现在轮到萍儿却反而要将她推进去,这是什么道理?”
杨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不过随口一说,你的妹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把她往火坑里推呢?”
段誉这才神色稍霁,他说道:“萍儿妹妹和你一样没有亲人,先前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