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箭卫一醒来就看清了杜雍那张脸,神色一惊,下意识大喊道:“杜雍!”
杜雍呵呵笑道:“还能认人,果然有点实力,我还以为你会意识模糊呢。”
狼箭卫探子浑身酸麻,努力提气,却发现真气已经散尽,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杜雍看出他心中所想,安慰道:“只是经脉碎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调养几天,还是能正常生活的,你今天算走运的,最起码保住了性命。”
赤脚老鬼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杜雍:“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其他人也莞尔。
对习武之人来说,失去武功,就相当于于世界失去了的颜色。
杜雍嘿然道:“失去武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以后不用砍砍杀杀嘛。”
狼箭卫探子听着他们开玩笑,心中涌起一股恨意,但很快就转为悲凉,进而又转为麻木,今趟落在杜雍手中,是他大意,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怨恨的,淡淡道:“你想怎么样?”
杜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啊?”
狼箭卫探子此时没什么好怕的,冷哂道:“废话!”
杜雍并不计较他的语气,好整以暇,客气道:“兄台怎么称呼?”
狼箭卫探子正要回答,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鲜血,脸色更加苍白。
杜雍赶紧给他续了一口真气,稳住他的气息,然后扭头看向杨进:“水!”
杨进拿着水袋上前,给他喂了点水。
好半晌之后,他才稳定下来,惨然道:“杜雍,你也算条汉子,请给我个痛快吧!”
看着他这番凄苦无比的模样,菱菱和清瑶都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忍不住皱起眉头。
杜雍看这她们的样子,轻叹道:“干仗就是这样的,后悔跟来了吗?”
菱菱和清瑶赶紧摇头。
赤脚老鬼看着狼箭卫探子这副颓然到极点的模样,轻笑道:“老弟啊,都怪你下手太重,这厮有点不想活了呀!”
“他想活!”
杜雍冷哼一声,转向狼箭卫探子,认真道:“给你个痛快也可以,但你总得做点贡献吧?我们这么多人大半夜蹲你,也挺辛苦的,寒风刺骨呢。”
狼箭卫探子没有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
杜雍环视一圈,淡淡道:“谁想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贺老三拿起大刀,冷哼道:“想痛快赴死哪有那么容易,待我先阉了他,我倒要看看他到了地下之后怎么去面对他的祖宗,以后又该怎么面对他的老相好。”
这番蛮横的话语还真起了点作用,那个狼箭卫探子立马睁开双眼,呼吸变得急促,眼睛中重新焕发出光芒,怒视贺老三,大骂道:“你小子混哪的?懂不懂江湖道义?”
“江湖道义?”
贺老三狂笑了几声,哂道:“你们火狼帮也配讲江湖道义?你们在川明县杀了多少人?你们在怀离县杀了多少人?还记得快刀手周岩吗,他在怀离县屠了好几个村子,我们亲眼所见。现在你们又在严无法的带领下,牵制我们怀离军,为飞字营争取补粮时机,我为什么要跟你讲道义?”
大黑也嘲讽道:“就算要讲江湖道义,也不是现在讲,现在是两军交战。你作为严无法的探子被我们活擒,大刑伺候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看向贺老三,嘿然道:“老三,我看他是不会配合的,直接阉了他。我也顺便看看你的刀法有没有进步,能不能比上你的剑法。”
“好嘞!”
贺老三举起刀子,不怀好意地瞄着狼箭卫探子的裆部,思考怎么下刀子。
狼箭卫探子吓的瑟瑟发抖,终于有些崩溃,举手道:“我不止是探子,还是使者,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个规矩你们总要遵守吧?”
贺老三差点气乐:“我当然知道不斩来使的规矩,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使者?”
狼箭卫探子认真道:“严无法想策反曲老大,让我连夜送信来着,他亲自写的。”
众人讶然。
杜雍沉声道:“信件呢?”
狼箭卫探子从衣襟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张。
“别动!”
品玉人指着他,命令道:“你休想撒毒粉!”
“不是毒粉!”
狼箭卫探子露出没好气的表情,但也不敢有异动,按照命令,把纸张丢在地上。
品玉人用树枝挑开纸张,发现里面没有毒粉,确实写了字,于是捡起来递给杜雍。
杜雍瞄了瞄,大笑道:“严无法武功还不错,但是字真没法看,就跟蝌蚪文似的,他的启蒙老师不合格啊。”
赤脚老鬼凑过去一看,果然是蝌蚪文似的,不过能辨认:“诚邀曲兄畅谈人生和理想,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
众人齐齐无语。
大黑咕哝道:“严无法真是个大老粗,哪有这么直白的。”
赤脚老鬼笑道:“这确实是严无法能说出来的话。”
杨进疑惑道:“你原本准备怎么送信?”
狼箭卫探子淡淡道:“用箭射啊,射到曲老大的营地。这封信虽然直白,但我觉得挺好,若是曲老大有跳槽的心思,自然会想办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