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三太爷的努力下,杨进的脸颊慢慢恢复了血色,呼吸也恢复了平稳悠长。
大约过了半刻钟,赵三太爷的双掌离开杨进的后背,竟然带起了一股诡异的青烟,这应该是毒素挥发的效果。
“厉害呀!”
赵三太爷轻声感叹,团住那股青烟,运功化掉,然后才慢慢收功。
杜雍来不及好奇或拍马屁,赶紧问道:“赵三太爷,现在情况如何?”
“确实是中了毒,但具体是什么毒,老夫也不清楚,只知道非常厉害。”
赵三太爷大致解释,接着称赞杨进:“幸好他的底子极厚,所以才能顶住,他现在已经进入自我疗伤的状态,再过几个时辰,残毒应该就会尽除。”
杜雍终于放下心来,长吐了一口气,暗道谢天谢地。
赵三太爷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在这种恶劣的野外,浸泡了生水中的东西都敢乱吃,你们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杜雍不敢还嘴,只得打个哈哈,岔开话题:“那今晚,咱们没法再行动了呀!”
“当然是伤员要紧。”
赵三太爷并不介意,伸手扯齐袖口,又理了理头发,然后给自己了续了一碗热茶,悠闲地靠在墙边的木柜上,慢慢喝着。
对于赵三太爷的洒脱风范,杜雍敬佩不已,不过多少也有点遗憾:“可惜了那两条大蛇,肯定会跑掉的。”
赵三太爷呵呵笑道:“跑了就跑了呗,得得失失,哪计较的那么多?不过依老夫之见,明天还是可以去碰碰运气,毕竟下了雨,痕迹重。”
杜雍点头同意,接着问起当时战斗的细节,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和大黑蛇战斗的经验。
“哪有什么细节,大家都只顾着跑,从头到尾都没敢反击。”赵三太爷摊了摊手。
“咋就没人学我们跳河呢,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狼狈。”杜雍轻笑道。
“你们两个是时机抓的好,在水里的大黑蛇上岸的瞬间跳下去的。你们跳下去没多久,那条大黑水又返到了水中,大家哪里还敢跳水?”
赵三太爷解释,顿了顿,关切地道:“累了吧,抓紧时间好好休息,老夫来守夜。”
听他这么一说,杜雍那压制良久的疲倦感瞬间涌上来,双肩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现在应该过了三更,确实是休息的时候。
大雨还在继续,狂风也没有停,看架势应该会持续整晚,听着噼里啪啦和呼呼呼的声响,杜雍的困意越发上头,眼皮子开始打架。
铁锅中的火逐渐暗淡下去,杜雍添了把柴,然后往地上一趟,有些歉然:“老爷子,小子只稍微休息一会儿,等下咱换班。”
赵三太爷轻笑着摆摆手:“你睡你的,老夫的精神好着呢,到凌晨再睡会儿就好。”
杜雍没再坚持,闭上双眼,很快就打起了鼾。
这一觉睡的非常痛快,醒来的时候,天已微微亮。
“醒了?”
杨进的大头出现在眼前,看着精神奕奕的。
杜雍撑着坐起来,大喜道:“杨大哥,你好了?”
“嘘!”
杨进竖起右手的食指,朝右边努努嘴:“小声点。我大概是一个时辰前醒来的,赵老爷子给我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才睡下的。”
杜雍顺着看过去,发现赵三太爷在墙角睡的正酣,于是压低声音:“昨晚你突然倒下去,差点没把我吓死。”
杨进轻叹道:“看来我还是不够小心啊。”
杜雍赶紧自我检讨:“这哪是你不小心,完全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硬要捞起那袋子肉干,你也不会着道。”
杨进呵呵笑道:“咱也别怪来怪去,记着这个教训就好。不过昨晚这个毒确实有点厉害,没有丝毫的预兆,直接发作,以前我从没碰到这种。”
杜雍猜测:“应该也是沼泽里的毒虫,趁着涨水的时候游到了河岸上,速度也是够快的,那袋肉干刚掉到水中,它们就附了上去。”
杨进微微点头,赞同此说法,尤有余悸地道:“那片沼泽地真他娘的危险,回去的时候,咱们还是绕山路吧。”
杜雍正要同意,突然露出贱贱的笑容:“我觉得咱们还是从沼泽回去的好,因为可以顺便带些毒虫回去,说不定可以阴人呢。”
杨进哑然失笑:“你若真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建议你先学习相关的知识,那样比较保险,否则很容易毒到自己。”
他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杜雍当了真,信誓旦旦地道:“回去之后我就去学配毒,以后就来这个沼泽寻原料。”
杨进只得敷衍地点点头:“是是是。先去洗洗吧,怪脏的,外面有几口水缸。”
杜雍伸手往脸上一抹,尽是油脂和泥垢,身上也痒痒的,汗臭味直刺鼻腔。
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拿了一条干毛巾来到外面。
经过几乎一夜的狂风暴雨,地上已经变得泥泞不堪,还不少断掉的树枝和杂草散落四处,看上去好不狼藉。
不过燥热已经完全降下来,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加清新。
不远处是林子,绿意盎然,就像贺老三之前所说那样,闪眼睛。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