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躺在军营里男兵住宿的床铺上,因为士兵人数增加,所以原来一间房里住两名士兵变为住四名士兵。
住宿偏大,两张大床铺面对面摆着,还有一些木柜、桌子这样的家具。
已经到了宵禁时刻了,旁边的士兵们都躺在铺上,小声讨论今日督军宣布选人的事。
“你们听说了没有?除了今日督军说的要选五十名士兵去疫城,剩下的都要抓紧训练,因为陛下决定过几日便去攻打璠国了!”四人中最年长的大樊紧张兮兮地小声说道。
旁边的小胖疑惑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消息怕不是假的吧?如今谁不知道陛下有名无实,手上没有一点儿权力,摄政王权力遮天,把持朝政。”
最小的小鱼接着话说:“是啊是啊,就算陛下想要打战,可是摄政王会同意吗?”
大樊听到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激动从床上爬了起来,瞪大眼睛骄傲地说:“虽然我是男子,但是我表姐的侄子的表哥的舅老爷的女儿可是在我们督军的亲信呢!”
说完后,见他们惊讶似的长大了嘴,不无得意地继续说:“今日赵长史来找督军时讲了这件事,督军便告诉了我那亲戚,说到底虽然血缘关系隔得挺远的,但没办法我那亲戚是个热心肠的人,她便专门过来叮嘱我一定要报名去疫城。战场凶险,尤其是我们这种刚入伍的,没什么功夫只有一身蛮力,去打战真的是凶险万分,肯定死的透透的!”
大樊叹了口气,做了长篇大论后的结束语。
“所以为了保命,你们明日便早些去报名吧。”
小鱼和小胖沉默片刻。最终小鱼打破沉默。
“我还是想要上真正的战场,保卫国家,实现生命的价值。”他腼腆的笑了笑,说起梦想,他的娃娃脸上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闪出耀人的光。
小胖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还是更想要上真战场。我想要证明谁说男子不如女子?只能依附于他人存活?”
谢祈也应了一声。相较于争抢名额,他还是宁愿上真战场,一刀一枪的拼出功名。
大樊看着兄弟们,眼圈红红的,他用力点点头说:“好兄弟!我们四个便一同上战场!”
等三人都睡了,谢祈仍是没有睡意,他看着头上的木梁。不可避免的,谢祈又想起了女帝。
他也不禁疑惑,为什么一见到她,他就不太正常,总有种宿命的感觉,像是珍贵的宝物回到了自己的怀里,难以掩藏的欣喜充斥在身体里,多得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谢祈想起前几日凌云对他说的话,叫他参军,当时自己难以理解,直到后来律法颁布后才明白。这竟是她早已计划好的吗?
无论如何,参军上战场,用性命博取功名是最快的方法。当年的灭门之仇,他定是会向摄政王讨回来的。
这几日男女是分开训练的,明日便要集合了,谢祈想到这眼眸一暗。
……
翌日天还未亮,灰蒙蒙的一片,谢祈他们便被哨声叫醒了。
来到训练场集合,男兵、女兵面对面排好队伍站好了。
督军发表完每日一讲,又说无论男兵女兵,都要和善待人,切忌发生口角,引起争执。
“无论外面如何,在军营里边,在我刘兰手低下,无论男女,都是平等的,大伙都以兄弟姐妹相称。你们都是要上战场的。”
刘督军凌厉的眉眼扫过站的整整齐齐的士兵们。
“在战场上,你们都是性命相托,是要经历生死的战友!倘若让本督军知道了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搞性别歧视,我绝不轻饶!”
下面的声音响彻云霄。
“是!”
刘督军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宣布开始晨练。
晨练便是跑操,要跑满十圈才能去食堂吃饭。训练场十分宽阔,一圈有近1.5公里,十圈便是15公里(七千多米)。
谢祈虽然看着纤弱、身子单薄,可在幼年,谢太傅还未被摄政王迫害时,谢太傅并未因为谢祈是男儿身便失望。
她本身会些功夫,自谢祈幼年便仔仔细细地教他,叮嘱他日日都要扎马步、晨跑。虽不盼着他本这男儿身建功立业,却也希望他可以有些自保的能力。
出乎谢太傅意料的是,小谢祈学的十分好。谢太傅变想着等他大些,便隐秘些去请个师父来教教他。
可不料世事无常,摄政王突然向谢太傅出手,满门被屠,只有谢祈逃于一难。
晨练过后,即使已经训练了好几天了,多数男兵仍然气喘吁吁,面色不大好。谢祈虽然感觉良好,但为了不引人注意,徒增麻烦,便也是一副不大好的样子。女兵毕竟已经训练了这么久了,只是有些气息不太稳。
这时大伙就可以去食堂吃早膳了,谢祈宿舍四人自然是一道的,小鱼在家里边也是宠着长大的,不怎么锻炼,跑完步后有些脱力,大樊和小胖情况也不大好,但是没有小鱼这么严重,所以谢祈就搀着小鱼的手臂,防止他跌倒。
四人在人流中艰难前行,这时,谢祈的肩膀突然被旁边走过的撞了一下。力道很大,目的性极强,谢祈下盘很稳,他眸光一暗,注意扶着的小鱼。顺着那人的力道歪向一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