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这么让你去死未免太便宜你了。”
南甫棠半眯着眼睛,嘴角的几分笑意仿佛淬了剧毒一般,美丽而又危险。
落落终于感到死钳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渐渐松了开来,胸腔里猛地进入一大口空气,让她猝不及防地剧烈咳嗽起来。
南甫棠居高临下地冷瞰着她:“王妃,来日方长,绿帽子这笔账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说罢,便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仿佛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一样,而后把帕子径直扔到了云落晚的面前。
云落晚一手半掩着嘴,胸膛仍在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一双勾人的杏眸中泛着泪光,任谁见了都要生出三分怜爱。
只可惜,南甫棠算不得人。
云落晚看着南甫棠离去的背影,缓缓地直起身子来,擦了擦眼角几滴欲落未落的眼泪。
晚风瑟瑟,香汗薄衫凉。落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出了满身的汗,乍一吹风,还颇有几分凉意袭来,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落落转了转被掐得酸痛的脖子,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丫的,手劲儿还挺大。
云落晚确定南甫棠彻底走远后,这才抬起了一直掩在衣裙之后的另一只手,而那如如削葱根的玉指之间所握着的,正是方才不久之前还挂在南甫棠腰间的玉佩坠子。
还好她故意提出上官瑞的事,激怒了这个死要面子的疯批王爷,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自己这才得了机会下手,成功偷到了南甫棠的玉佩。
“姑娘!姑娘!”
春桃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云落晚收起方才虚情假意的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不着痕迹地向上提了提衣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迎了过去。
“春桃!你去哪里了,让我好生一顿找。”
春桃焦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真切:“奴婢该死!方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伙黑衣人,突然把奴婢带到了一边,这才没能跟上姑娘的……您没事吧?可有受伤?”
落落凝然看着春桃,随后却只是莞尔一笑:“没有的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春桃面色并无异样,依旧毕恭毕敬地回道:“全听姑娘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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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o!”
云落晚坐在马车里,气急败坏地看着眼前这只气势明显弱了不少的胖猫,恨不得把它的猫头薅秃。
o3o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我错了喵~刚刚总部出了点儿事,我赶着去解决,就把你这里忘了喵……”
落落气得脸蛋通红:“我差点儿就死掉了欸!就差那么一点点欸!!”
落落伸出手指,努力比划着她和死亡无限接近的“一点点”。
o3o:“但是!即使是这样,落落你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不是喵~足以见得,你是有多优秀,多出色,多……”
落落:“别拍马屁,说好的奖励呢?”
o3o:“等着,这就来了喵~”
o3o小爪子一挥,仿佛游戏界面一样的显示栏再次出现在云落晚的眼前,几行幻彩的奖品也错落有致的展示了出来。
“【袋装螺蛳粉】*3”
“【祥瑞记精品糕点礼盒】*1”
“【自热小火锅】*3”
落落:“……”
落落:“???”
落落:“老娘出生入死给你偷来当朝郡王的贴身玉佩,你丫就拿一堆破吃的来哄我??”
o3o躲过云落晚想要薅秃自己猫头的魔爪,努力讨好她道:“少安毋躁少安毋躁!!我再去系统申请给你调一点儿,别急喵~”
云落晚愈发觉得自己阳寿将尽,而未来的死因大概率会是:被自己的系统亲手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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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歌看着窗外月色如水,心中思绪万千。
难道祖母的病,真如《珍奇录》里所言,乃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所致?
“被下此毒者,虚弱气短,终日昏睡不醒,身形渐削,记忆错乱,直至疯癫而死。”
这些症状,确实都和祖母现在如出一辙,可本朝善用毒者少之又少,尤其是这种据说来自西凉的秘毒,怎么会出现在和西凉并无瓜葛的自家之中呢?
云锦歌思忖片刻,朝着身旁几乎已经睡着的敏儿低声道:“敏儿,醒醒。”
敏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姑娘,您是要睡下了吗?”
云锦歌:“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见父亲。”
敏儿:“现在吗?都这么晚了诶……”
苏春芙:“都这么晚了,老爷,让落落先去睡吧,明日一早再说?”
云济海身着一身常服,哪怕已经四十不惑的年纪,却依旧不难看出他的气度非凡。
云济海气得横眉竖目:“让这个孽畜立刻滚过来见我!一刻也不要拖着!”
苏春芙见云济海如此震怒,心知云落晚今晚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心中对“始作俑者”云锦歌便更加怨恨起来。
云落晚前脚踏进尚书府的大门,后脚就被小厮恭恭敬敬地请到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