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情同母女,自小由自己服侍长大的小姐阴阳相隔多年,今日突然听到季梨提及姜扬,杜嬷嬷满含泪花地拉起季梨,“小小姐,如今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快随老奴进屋,老爷若是看见小小姐,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季梨求知不得,恨不得早点见到外祖父,她有悔,重生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本就该来见外祖父,谁知道却拖到如今这个时候。
书房内的仰椅上,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虽闭目,仍然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出不怒自威。
杜嬷嬷担心老爷这个样子太严厉,怕吓到季梨,遂在进屋前道:“小小姐不必害怕,老爷是个和善慈祥的人。”
她自然知道外祖父是什么样的性子,脾气看似火爆,实则一片拳拳之心。
话音刚落,屋内的老者听见声响,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声:“可是杜嬷嬷在外头说话?”
杜嬷嬷忙答一声:“正是老奴!”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说话?”接着屋内又传出一道老态龙钟的声音,老者转身朝门外看来。
“老爷快看,老奴带谁来看你了。”杜嬷嬷眉开眼笑道。
老者听此话,无意间转过身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人,顷刻间屏住了呼吸,微微颤颤道:“阿扬?”
听到外祖父声音的那一霎那,季梨双眼湿润,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外祖父拉着他的手,细细嘱咐的场景。母亲早逝是外祖父一辈子的心病,谁能想到,她亦步了母亲的前尘。
可怜外祖父孤身一人,年老无依,不知道在得知她死讯后,该如何度过。
今生,只愿她能守住心中至亲之人。
即使进宫,她也要经常让阿琰替她
来看外祖父。
母女俩长得其实没有多相似,但她与老爷都情不自禁将小小姐看当做小姐,许是小姐在天有灵,将小小姐带到他们面前来。
杜嬷嬷笑道:“老爷眼花了不曾,将小小姐认成小姐了。”
“外祖……”
老者足足愣了好几秒,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惊喜:“可是阿梨?”
“是我,外祖,我就是阿梨,是阿梨不孝,这么久都不曾来看过外祖,不能替娘向外祖尽孝。”季梨走到老者面前,半蹲着握住姜老的手,内心亦是谴责。
这一世回来,她光顾着沉浸于日常琐事,即使离开京都前,也不曾来看过外祖父,实在枉为人孙。
姜老哪里不知道季梨的处境,从十几年前他们上季家要回阿梨那时起,便知道阿梨的嫡母不是善茬,若不是知晓候门嫡女平日里的做派如何,他们当时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任由阿梨在季家。
这些年,季向是真心疼爱阿梨,他听说后亦是欣慰,他们若是与阿梨走的太近,难免会让苏钰心中不快,对阿梨亦是有害无利,再者阿梨几年前又跟着季向去边关待了几年,如此一来一回,与阿梨见面的次数自然没有了。
“只要我的宝贝外孙女过得好,外祖自然就好,一路上奔波劳碌,少来这里几次,你嫡母欢喜,你也不累,至于外祖,身体硬朗,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呢!”姜老慈祥的拉起季梨,让她靠着自己坐下。
小姑娘长大了,五官已经大致长开,有她母亲当年的模样。
若是阿扬还在,看见阿梨这般,定会欢喜。
★
杜嬷嬷看着祖孙俩说话,就去厨房命人摆好饭菜,用完午饭,季梨陪外祖父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开了。
“小小姐若是得空,就多来瞧瞧老爷,虽然老爷嘴上不说,心里定是希望你能多来陪他说会话。”杜嬷嬷送季梨出门,一路上轻声嘱咐着。
季梨点了点头,“嬷嬷放心,一有空我便就来陪陪外祖父,我不在的时候,还要劳烦嬷嬷替我照顾好外祖父。”
杜嬷嬷自然是应下!
看着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街头处,再也看不见,杜嬷嬷方收回了目光,欲进屋时,不知何时面前早已站着一位黑衣男子。
她家小小姐一走,这男子就出现在此处,杜嬷嬷心中不由带着几分警惕心。
“不知公子是哪位府邸的公子?来这里有何贵干?!”
那男子却突然粲然一笑,虽然绚烂堪比满园桃花盛放,此时看来却多了几分谋求与算计:“连本王都不认识了,看来姜老果真如传闻所说,要日薄西山了,连带着姜氏也一并衰退,不然怎么可能连本王都不认识。”
季梨不知道姜氏一族,一来是姜扬早逝,无人为其讲述,季向更不可能为季梨将这些事,再加上与姜氏来往不多,自然对姜氏的家底不甚清楚,而北冥湛,手下奇能异士颇多,自然知道贵为开国四大家族的姜氏一族。
只是,随着各代帝王对四大家族权利与地位的削弱,姜氏便随着其他三大家族逐渐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
自然,如今的姜氏连区区都季氏都比不上。
杜嬷嬷听男子自称“本王”,心不由一抖,皇室中人?
看这浑身的气度,他的身份唯有宸王殿下了。
“草民叩见宸王殿下,不知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话音刚落,便被人打断:“杜嬷嬷你先去忙吧,宸王殿下由我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