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从一团新造的棉花垫子上,将一只睡得天昏地暗的金色小兽抓了起来,摇晃摇晃摇晃~
“静静,起床了,准备打架了!”
金毛犼被人吵醒,原本张口就要喷火骂人,结果“打架”两个字一出,它瞬间清醒,伸了个懒腰,精神抖擞地跳上了温如瑾的肩膀。
“嗷嗷嗷~”冲冲冲!小爷闲得蚂蚁都不好玩了!
温如瑾握着自己的方天画戟,肩抗神兽,冒着阴凉的细雨,出了营帐。
“众将听令,三更造饭,五更拔营!”
夜色正浓,阴雨绵绵,生火造饭并不容易,可他必须得让士兵吃饱了才能开战。
按照计划,温如瑾将率领一千骑兵,自襄阳口出发,越十方山,渡茗涤河,讨伐长安右侧的匈奴各部,以断其右臂。
匈奴汉国本便防备荆州,派兵支援信都,都是宁可派长安左侧的各部而不是右侧,此举对于温如瑾而言,只可为是正中下怀。
要的就是他出左侧的兵,待他断其右臂,这长安城基本是左右臂膀皆断,届时大军从中路高歌猛进,而温如瑾再从右侧包抄回去,薛青掣攻克梁州后从左侧围绕长安……
长安将被包围在内,腹背受敌,届时只要挺住,不让援军进入,拿下长安,便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计划不错,但是作为仅率领一千人的前锋去开辟道路的人,温如瑾会很危险。
他们都劝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他却道:“舍我其谁?”
是的,没有人能像他这样在一开始便身先士卒能够将士气拉到极点,如此孤军深入敌腹,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温如瑾为先锋,率先深入,断其各地联系,荆州李峰隆大将军将率领着一部分大军紧随其后,趁着温如瑾打通道路,断其联系,他要摧枯拉朽一般地席卷匈奴各部。
而河南郡的郭星津刘博奇等其他人,则与其他荆州大将一同负责中路进攻,他们暂定的谋略是中规中矩地稳步推进,至于各处进攻细节则由各位将军依照情况定夺。
篝火旁,已经壮大有一千人的威虎营兵卒们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并不那么好吃的粮食,战场血雨腥风,没有人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一顿,能吃,那就尽量多吃一点。
温如瑾一直到他们最后一个人都放下了陶碗,才出声:“威虎营的儿郎们!吃饱了就上马,随我夜袭匈奴右支十三部。”
“不要畏惧死亡,我必身先士卒,与尔等同在!”温如瑾胯|下的那匹骏马载着他,绕着威虎营不紧不慢地走动。
在这雨夜朦胧中,温如瑾的眼神,一一扫过兜鍪之下的面容,他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仔细,仿佛要将所有人的脸都记住一般,怎能叫底层的兵士不激动?他们从未被这样珍之重之的注视过!
他们怀着极为澎湃的心情,仰望着马上的银甲少年,公子说与他们同在,身先于他们,那……作为前锋也不必畏惧了吧?
先前还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温如瑾肩膀上那只在黑夜的雨中依然有着金色磷光凌凌的小兽身上,好奇,敬畏,惶恐……而现在,他们的目光,都紧紧落在了温如瑾的脸上。
温如瑾肃穆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犹疑,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张张或是稚嫩,或是老成的脸,他高声道:“战场上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人都会死,死又有何可惧?然死有轻重之分,只惧吾身之死,轻如鸿毛。”
“所以,你们要记住,你们今日不是为了某个大人物而死,你们是为了夺回我们祖先的土地而死,你们是为了拯救活在匈奴人的欺压之下的血肉同胞而死,你们是为了千千万万死于异族践踏的兄弟姐妹复仇而死!你们的死,将重于泰山!你们的牺牲,我会记得,百姓会记得,天下会记得!儿郎们,男子汉大丈夫,犹畏死乎!?”
威虎营里有不少稚嫩的面容上,原本还有些隐隐的恐惧和畏怯,可是在这一番慷慨激昂鼓励之下,那些面对厮杀与死亡而诞生的惶恐,似乎逐渐退却了不少,死又有何惧?只惧吾身之死,轻若鸿毛。
那些逐渐坚定的脸庞上,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们决然的目光,都在说着同一句话:我等愿死,我等——愿死之重于泰山!
“威虎营众将士听着,不要有后顾之忧,倘若你们死在今夜,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你的妻儿,便是我的妻儿!我在一日,必护佑他们一日!我有一口吃的,必不叫他们挨饿!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妻儿?但倘若我们不打这一仗,日后蛮夷南下,谁的父母妻儿又能得以保全呢?”
“所以,我们今日,是为了不叫我们的父母妻儿活在异族入侵的阴影之下而战!我们今日,是为了叫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在我们先祖的土地上自由耕种而战!”
“为了父母妻儿而战!”
“为了子孙后代而战!”
“为了父母妻儿而战!”
“为了子孙后代而战!”
他们终于忍不住,呐喊了起来,一声又一声,恍若海啸。
“儿郎们啊,倘若你的同袍就在你面前倒下,不要哭泣,不要恐惧,不要退缩,带着他的份儿,继续冲锋!为同袍复仇,为千千万万的同族复仇,要让匈奴人,还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