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两天, 第三日到来的时候,阴云终于将晴空还给了加州。
完全不礼貌的松鸦雨停后就离开了,并且走前还不忘再顺一块巧克力。
“它怎么这么自来熟啊?”夏树十分迷惑, “好像我欠它似的,真怪。”
琴酒:“过来。”
夏树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接过对方手中的体温计:“我醒来就退烧了,你不相信。”
嘴上反抗着,他十分配合地将水银体温计含到舌下。他昨天吃完药后几乎是睡了一整天,像是给机器人充电一样, 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大好, 连智齿都不痛了。
“我下午回日本。”琴酒面无表情地说,“你这周待在这, 别乱跑。”
夏树点点头,心想估计是要处理那个叫‘蔷薇科’的组织,Top Killer实在太可靠了……等等, 这意味着还有长达一周左右的带薪假期。
他顿时开心了,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在暗爽,面色凝重地对着笔记本电脑敲了两行代码。
五分钟后,琴酒看了眼体温计,又接了两个电话, 什么都没带就离开了。
夏树假装一脸平静地目送对方,说了声“过几天见”, 几秒后表情转变成放暑假般的兴高采烈。
“太好了。”夏树快乐地想,“终于没人管我了。”
他立刻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两杯冰美式,慢悠悠地躺到沙发上处理事情, 一仔细检查才发现, 任务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
只剩下给威士忌组打配合, 以及一些能够线上处理的杂务——那不就是根本没有任务嘛!
去楼下取外卖之前,北条夏树发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脖子上的痕迹,得遮。
夏树看了眼镜子,痛苦地后退两步,陷入思考。
去美妆专柜买遮瑕液?据他对彩妆少得可怜的了解,遮瑕液应该跟口红一样有很多色号以及类型,想要自然必须亲自试色……当着柜姐的面做这种事还是太挑战他的脸皮了。但这个季节穿高领,某种程度上来说更是不打自招。
北条夏树思前想后,终于找到个偷懒又高效的办法。
他买了几卷绷带,学着津岛缠绷带的离奇手法,不仅是脖子,连小臂也不放过;只要裹得够多,就能起到迷惑眼球的效果,没有人看穿他的真实目的。
然后他发现波本和苏格兰看他的目光好奇怪。
他们两人为了考证夏树的公安协助人身份,特地去打听了关于津岛此人的事情,其中一条就是他非常爱往身上缠绷带。
诸伏景光问:“你受伤了吗?”
北条夏树含糊地应了声,然后无所谓地笑了下,一看就是不走心的样子。
“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转移话题,“来练习吧,这几天我有在练琴。”
另外三个人没有拒绝的理由,各自坐到椅子上。
曲目难度不高,他们配合得很好。
北条夏树刚松了口气,心想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发现自己在摸鱼了,然后抬眸迎上波本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吗?”
“真的没有学过吗?”波本诚恳地长吁短叹,“夏树君这样的钢琴天才,没有成为演奏家真可惜。”
因为心情不错——想到带薪假期马上就要开始了,北条夏树没有阴阳回去,转而一脸轻松地反驳道:“你错了,我永远成不了钢琴家的。”
波本:“怎么说?”
“因为我不过是死记硬背而已。”夏树诚实地说,“先学会看五线谱,记住每个音符在琴键上对应的位置,轮指琶音这种技巧就多练几分钟……到自己演奏的时候,对着谱面,用手指把记在脑子里的东西背下来。”
“这个描述,听起来像是超忆症?”
“不是,超忆症是会记住一切眼前出现过的东西,我会正常地遗忘不重要的事情,只是记性比一般人好罢了。波本,你上学的时候有背诵课文之类的练习吧?”
波本回答:“当然。”
夏树:“如果让你背诵一篇文章,你是怎么做的?”
波本:“给它划分结构,然后一段段背吧。”
“嗯。”北条夏树点头,然后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的记忆就像照相机,拍下来记在脑子里,背诵的时候不过是对着脑子里的照片读出来罢了。”
“我知道这个,有这样的能力说明右脑比较发达,也是可以经过训练培养出来的。”波本若有所思,“夏树君,是天生的吗?”
波本又想到了津岛。这个人在潜入黑衣组织之前就立过一次大功,几分钟内背下了三万个单词的文件资料,回去之后通篇默写,一字不差。
难道说,津岛修治和北条夏树之前是被同一个机构培养的吗?
北条夏树无所谓地笑了下:“应该是吧。”
虽然是三个卧底和一个技术人员组成的半吊子乐队,夏树和威士忌三人竟然从海选中脱颖而出,以初赛前三的成绩直接保送到半决赛,波本也顺利接触到了目标。
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北条夏树需要负责的范畴了。
他悠闲地用了个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