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唐之皎没有联系代珣。
代珣并不着急,仍然按自己的步调生活,早起沏茶,照料花草,上网浏览新闻和人类的新鲜事,观察评论区的吵架争论,之后看书,从容吃午饭,午休一刻钟,从一堆唱片中抽一张幸运唱片播放,伴随音乐演武,准备晚饭,做面具,看书……
只是,这三天,每一次吃饭前,他都会随手抛三枚钱币,看一眼结果。
唐之皎没来,并非她故意鸽他,而是有事情拖慢了她的脚步。
不过,他推演的结果还有个解读,唐之皎遇上的事情发展到最后,会引导她仍然到这里来,寻找他解惑。
代珣烧了捧艾草,随手泼了茶,看到了再相逢的确切日期。
他拨了个号码,罕见地打了个电话。
“后天上午九点,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人同意了。
唐之皎跟代珣那晚在电话里拉扯完后的第一天,她确实有意晾着代珣。就跟她打给代珣的第一通电话,代珣故意没有接听一样,唐之皎礼尚往来,打算第二天再去找他。
但那天晚上,谢储功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新闻弹跳出来,同时,左从简告诉她,陈元贞徒弟们招了些爆炸性的东西,让她速来。
唐之皎熬了一晚上,从陈元贞的发迹史到豪门狗血八卦中,拿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陈元贞本名刘东六,不算偏僻的某个穷山沟里的街溜子,被爹妈轰走后到县城打工,看了各种“大师”超能力之类的诈骗传教录像带后,他拜了个大师,成了忠实的狗腿子,学了大师的骗术“真传”。
紧接着大师被严打,教徒四散,陈元贞南下晃荡,利用当时的身份信息漏洞,用了大师的姓,和大师挂在嘴边的“元亨利贞”一词,给自己登记了个新身份,对外就说自己是大师的亲儿子。
南下后,生意一开始并不顺利,他骗术不够精湛,还惹上了黑老大,要卸他一条腿,为了躲避追杀,陈元贞躲回了乡下家乡,躲了两年多。
那本“仙书”就是这个时期,陈元贞从同村的一个半仙家顺走的,扉页上写的是他能看懂的简体字,就两句话,大意是要读懂此书,掌握仙术,就拿血亲换祭。
什么唯有大孤独者,方能掌握天地智慧之玄妙。
一般来说,这种话除了武侠小说里的神经病反派会信之外,现实中无人会真的照做。
但陈元贞那时正是深度迷信自己有神通的中二期,天天装神弄鬼,自己都信自己是神仙转世了。
所以,陈元贞信了。
陈元贞家里为了让他“安分”过日子,领回来了个女人,那女人无家无亲,来的时候就疯疯傻傻,不久就有了个女儿,再然后,疯女人和这个女儿,就都埋在了这不算偏远的乡村。
陈元贞给村长买了条烟,这两条人命就被抹除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仙书扉页浸满了血,陈元贞真的能“看懂”这书了。
他欣喜若狂,小试神通后,发现这书里有些“仙术”,是需要付出性命代价,且只能用一次的。而其余的普通“仙术”,每发动一次,自己就得在床上瘫个十天半月。
于是,陈元贞继续行骗,这次他有了明确的目标,只赚达官显贵的钱,也只在他们面前,动用仙书上的神通。
再然后,快进到陈元贞答应谢存成夫妇,让他们的儿子起死回生。
干完这一票后,按照先前的约定,陈元贞拿谢家的钱,盘了地,成立了属于他的教派,运营起了自己的教会,发展信徒。
这个组织运作了三十年,最大的资助者,就是谢氏集团。
“谢储功就是因为这个被带走调查的。”左从简说,“是有人举报,有流水有视频,证据确凿,局里怕他跑,从快从速带走的。”
唐之皎:“容我夸一下吴叔。”
“其实,昨晚刑侦那边也接了个匿名举报。”左从简说,“提供了一条线索,说清丽庄泳池下,有一具女尸。”
“清丽庄……”唐之皎道,“这名字有些耳熟。”
“邻市的山村度假别墅。”左从简道,“原本是在谢储功妻子名下,后来妻子去世后,给了谢玦。”
唐之皎:“所以,挖到尸体了吗?”
左从简点头:“已让邻市的法医对比过身份了,姓朱,二十三岁,谢丽尔酒店的前台工作人员……谢储功的情妇之一。”
唐之皎:“谢储功杀人埋尸?”
“没那么简单。”左从简说,“她尸体旁边还有个婴儿骸骨,出生没多久,经过比对,和死者系母子关系。”
唐之皎了然。
“但和谢储功没有亲缘关系?”
“是。”左从简点头。
故事并不复杂,谢储功原本不信什么绝后一说,但陈元贞一五一十的把谢存成夫妇发过的命誓告诉谢储功,并且一再保证天地神明不可欺后,谢储功将信将疑。
这之后,他疯狂养情妇,可十年过去,从三十试到四十,没有半点动静。
他这才慌神,不停地寻医问药,不停地发展情妇,情妇的年龄越来越小,可仍然没有一人有怀孕迹象。
可能他表现得过于迫切,这个姓